面对川普政府即将重启的高额关税，越南这个供应链重组最大受益者，正陷入棘手谈判。越方虽承诺打击转运、加购美货以换取豁免，但北京恐成最大障碍——川普盯上的“关键漏洞”，正是中国商品经越南转运出口美国，借此规避关税。

　　川普的首要目标，是让越南解决转运问题，并签署一份能证明越南正在采取行动的协议，作为回应，越南本月成立了一个专责小组，目的是“强力打击走私、贸易诈欺”，并遏止“冒用『越南制造』标签的出口品”。此外，越南财政部也已与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会面，讨论合作查验与资讯共享。

　　尽管越方展现行动诚意，川普政府仍认为这些努力“远远不够”。新加坡经济学家、亚洲顾问公司Asia Decoded创办人基肖尔（Priyanka Kishore）表示：“对越南来说，现在很难再让美国政府相信，这不只是把陆货改道出口。”事实上，中国是越南最大的中间财供应国，所以当越南对美国的出口增加时，从中方的进口自然也会上升。

　　越南与其他亚洲国家仰赖中方提供制造成品所需的原材料。因此，当生产从中国工厂转移到其他地区时，中国对周边国家的出口激增，往往反映的是原材料流向新的工厂。

　　不过，也有一部分越南自中进口的货品，明显是已完成的成品，被改道经越南出口至其他国家，并伪装原产地为越南，这类行为在全球贸易规范中被普遍视为非法。

　　基肖尔指出，目前关于这类转运行为的确切数据仍十分有限。根据某项估算，在川普第一任期对中国大陆加征关税后，转运行为占美国进口的比率升至16.5%，其中部分是由陆企主导操作。

　　但川普政府立场强硬，有专家认为，美国现在的贸易逻辑仿佛是在说，凡是来自北京的东西，一律视为转运品，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把每件陆制产品打成替罪羊。

　　阻止非法转运是一回事，但要将全球供应链与陆彻底脱钩，则要困难得多。事实上，美国消费者购买的大多数商品，其原材料仍来自陆——无论是玩具的塑胶、鞋底的橡胶，还是衣服里的纱线。

　　对越南的纺织与成衣产业而言，若要将陆排除在供应链之外，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根据越南纺织与成衣协会副会长陈如松（Tran Nhu Tung）的说法，越南工厂约有60%的布料进口自陆，“没有中国，我们无法生产产品，越南没有足够的原料来制造成品；而没有美国市场，越南也无法出口这些成品。所以越南政府只能在中国大陆与美国之间寻求平衡，但这实在非常困难。”

　（示意图：shutterstock/达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