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战场广告”失灵，欧洲市场反响不足

在俄乌冲突爆发初期，西方世界舆论场被一种论调所占据：受到战争刺激的欧洲国家必然要启动“再武装”；而且由于欧洲国家在国防技术领域的投资长期落后于美国，欧洲企业的产品在技术上也同样落后于美国企业，那么欧洲各国对装备现代化的迫切需求必然会转化为对美式装备，尤其是美国“新军工”企业产品的青睐。那些参加了俄乌冲突的、“新军工”美式装备，大概率会备受欧洲国家的追捧……顺着这样的逻辑，帕兰提尔公司和安杜里尔公司将会迎来欧洲市场的大幅扩张。

但在3年后的现在，回看这一论调，最大的“逻辑漏洞”，出现在欧洲国家对防务自主的坚持上——欧洲国家确实启动了一轮“再武装”，但默契地选择了“降低对美依赖”和“去美国化”。

美国“新军工”企业所期待的“战场广告”效应失灵了。这些企业期待着“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但事实是，他们的产品确实出现在了俄乌冲突战场上，但预期中的欧洲订单却没有纷至沓来。也就是说，这些美国防务企业在乌克兰的“投资”并没有转化为欧洲市场的有效订单。

02乌克兰抓住商机，开设“战争实验室”

2022年，帕兰提尔公司CEO亚历克斯·卡普秘密访问了乌克兰首都基辅，成为了首位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会面的西方大公司CEO，并承诺向乌克兰提供技术支持。

随后，一波又一波的美国初创公司带着无人机、传感器、卫星和人工智能软件等产品涌入乌克兰，它们与帕兰提尔一样，都将这场位于欧洲的战争视为展示自身产品能力的机遇，将乌克兰视为“战争实验室”、是营销战的“战场”。

许多美国风险投资界人士明确表示，很多初创公司更多地将乌克兰视为“产品营销的机会”，而非真正了解战场需求的机会。“他们就像是越过了边境，丢下一些东西就走了。”

同时，乌克兰政府对此番现象也“洞若观火”，称他们“将乌克兰视为试验田”。根据彭博社的报道，乌克兰对这样蜂拥而至的企业一度“失去了耐心”，负责乌克兰创新、教育和科学技术发展的副总理兼数字化转型部长的米哈伊洛·费奥多罗夫（MykhailoFedorov）曾将乌克兰政府收到的大多数供应商推介和投标项目斥为不成熟的“研发项目”，并予以驳回。

不过，历经3年战火，现在的乌克兰政府已经学会了“识时务”，已经不再驳斥这样的项目，而是在2023年4月底正式开设了支持乌克兰本土创新的“勇敢”1（Brave）平台，希望将其建设为能够吸引国际装备制造商在乌“进行实战测试和合作的枢纽”。今年7月中旬，费奥多罗夫宣布在“勇敢”1基础上推出“在乌克兰测试”（TestinUkraine）计划。通过计划申请的国际企业将获得乌克兰国家出口管制局的特别许可。

此外，这些企业还有机会在乌克兰正式开始其产品测试工作。企业可以选择亲自参与测试，并根据战场反馈修改产品；也可把这些工作都交由乌方来完成，乌方会出具相关报告。据悉，该计划已收到45份来自国际企业的申请。

03从独立国家变成人工智能“战争实验室”

综合早年彭博社的报道以及帕兰提尔公司CEO卡普的言论，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帕兰提尔公司在乌克兰业务上的收入情况并不算丰厚。除了部分由美国国防部埋单的千万美元级别的对乌军援采购项目外，该公司在乌克兰开展业务，很可能是靠自掏腰包，无偿捐赠。

对于此举的动机与目的，2024年2月美国《时代》杂志官网曾发布长篇报道《科技巨头如何将乌克兰变成人工智能战争实验室》，从多个维度进行了解释。

一方面，近年来帕兰提尔公司一直被“神秘的数据挖掘间谍承包商”这一标签所累，援助乌克兰则让该公司看到了改善企业形象的机会。毕竟，在美国内部，援助乌克兰是最为“政治正确”的举动，能够极大地提升公司声誉，为扩大客户名单打好基础。所以，帕兰提尔公司一直在乌克兰积极奔走。

这篇报道称，帕兰提尔公司的数据软件产品已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融入了乌克兰政府的工作日常，包括国防部、经济部和教育部在内的6个以上的乌克兰政府机构，都在使用该公司的产品。

另一方面，帕兰提尔公司之所以如此“慷慨”，图的就是报道标题中的“人工智能战争实验室”。对此，卡普明确表示：“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在战场上做，但在国内却做不到。”

关于帕兰提尔的数据软件产品在俄乌战场上的应用情况，《时代》杂志的这篇报道这样描述道：“只需点击几下鼠标，一位来自乌克兰的帕兰提尔工程师就向我展示了他们如何挖掘令人眼花缭乱的战场数据。而在此之前，往往要需要数百人才能完成对这些数据的分析。人工智能模型可以向军方指挥官提供最有效的目标和敌方阵地选择，且这些模型会在每次打击中学习和改进。”

由此可见，帕兰提尔公司对乌克兰的无偿捐赠，换回了丰厚的“无形”回报，尤其是来自战场一线的、第一时间的使用反馈，推动着其软件产品的快速迭代，“在每次打击中学习和改进”。

而安杜里尔公司无疑也正在通过对乌克兰的援助寻求类似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