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翔评论文章：美国“国家安全档案馆”23日应《资讯自由法》（FOIA）公布一批新的解密文件，内容为2001至2008年间，俄罗斯总统普京与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的谈话逐字稿，呈现俄美关系从911事件前后的合作，逐步走向战略不信任的过程，其中“北约东扩”与乌克兰问题更是核心矛盾，普京明确警告小布什，乌克兰加入北约是绝对的红线，必将引爆美俄冲突，而非西方政府与媒体于开战后惯称的“普京借口”。

文件显示，普京早在2001年双方于斯洛维尼亚首度会面时，就已对北约东扩表达不安，他指出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主动放弃大量领土，包括乌克兰，却在安全架构上被排除在外，北约不断向东推进，让俄方感到被孤立与威胁。

明确反对北约东扩，画下乌克兰红线

普京甚至以苏联1954年曾申请加入北约却遭拒为例，质疑在冷战结束后，北约是否仍有存在与扩张的必要。到了2005年，美俄双方在核不扩散、伊朗与朝鲜议题上仍维持一定合作，小布什与普京于白宫会谈时，也讨论对伊朗施压的策略，但普京警告，过度孤立德黑兰，可能重演朝鲜模式。虽然双方互动务实，但俄方对美国介入“周边地区”的疑虑始终未解。

真正的转捩点出现在2008年。文件记录，北约布加勒斯特峰会提出让乌克兰与乔治亚“未来加入北约”的方向后，普京于索契与小布什会面时明确警告，乌克兰加入北约将成为美俄关系制造“长期冲突的战场”。

他直言乌克兰是苏联时期拼凑而成的人造国家，本身存在就是一个问题，境内有大量俄罗斯族群，一旦北约势力进入，恐导致乌克兰国内分裂，迫使俄罗斯介入。普京并指出，北约若在乌克兰部署军事设施，将直接威胁俄国边境安全；在乔治亚问题上，北约承诺反而可能助长该国以军事手段处理南奥塞提亚与阿布哈兹冲突，小布什当时甚至肯定普京“直言不讳”的态度。

2008年4月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右）与前美国总统小布什（左）在俄罗斯南部索契举行联合记者会时留影。（资料照／美联社）

不就是不：俄罗斯的北约扩大红线

这些说法，与时任美国驻俄大使伯恩斯（William Burns）于2008年2月发出的电文一致。伯恩斯在题为“不就是不：俄罗斯的北约扩大红线”（NYET MEANS NYET: RUSSIA'S NATO ENLARGEMENT REDLINES）的文件中直言，俄方将乌克兰与乔治亚加入北约视为潜在军事威胁，可能引发内战、俄国干预，并全面冲击俄美关系。

解密文件显示，美国决策高层对俄方红线并非不知情，但华府继任者仍持续支持乌克兰靠拢北约，后续的结果我们都知道了，这条政策路线最终导向 2022 年俄罗斯出兵乌克兰，并非完全“无预警”，若欧美当年更审慎处理北约东扩，是否能避免今日的全面对抗，也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