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大型科技公司传出的信息是，随着人工智能(AI)崛起，就连CEO的职位也岌岌可危。

我们已经习惯了各种关于具有超级智能的AI横扫办公室工作岗位、机器人在工厂车间取代工人的说法。但现在，最高管理层似乎也遇到了麻烦。

谷歌(Google)母公司Alphabet的首席执行官桑达·皮采(Sundar Pichai)最近对一名记者说：“CEO所做的工作，或许是AI最容易完成的事情之一。”

有时候，大型科技公司给人的感觉是在相互较劲，对于AI将如何重塑世界，它们正给出无数种预言。结果是，AI员工已不稀奇。你知道什么才更酷吗？AI CEO。

皮采发表上述言论的几周前，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在一次会议上说：“如果OpenAI不是第一家由AI CEO运营的大公司，我会感到羞愧。”

阿尔特曼当时谈到，AI或许很快就会做好准备，有能力基本运营公司内部的部门，甚至管理整个公司。阿尔特曼总结说，真正的挑战可能在于人类劳动力。

“社会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真正适应这一点，”阿尔特曼说。“但在实际决策方面——就大多数事情而言——也许AI很快就能做得相当不错。”

AI程序有一天会帮助企业实现自我运营，这个想法已成为硅谷的主流观点，即便在普通民众中尚未普及。

但障碍犹存。AI研究机构Andon Labs的创始人在2025年2月的一篇论文中写道：“虽然大语言模型(LLM)在孤立的短期任务中能表现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熟练程度，但它们往往难以在更长时间周期内维持前后一致的表现。”

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皮采表示：“CEO的工作可能是AI较容易胜任的事情之一。”图片来源：JIM LO SCALZO/PRESS POOL

他们创建了一项名为Vending-Bench的测试，旨在评判AI处理“长期业务”情况的能力。为此，该测试在模拟环境中跟踪各种模型在运营自动售货机业务时的长期表现。这包括管理虚拟的库存和供应商。

在今年早些时候关于xAI的一次公开演示中，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夸赞他的AI在该基准测试中表现出色。

“很高兴看到我们现在有办法支付所有这些GPU的费用了，”马斯克在谈及用于训练AI的昂贵芯片时开玩笑说。“我们只需要一百万台自动售货机。”

事实证明，创建AI的成本极其高昂。谷歌、OpenAI、xAI和其他大型科技公司都在大举押注这项不断进步的技术的颠覆性力量。例如，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计算得出，到2028年，大型科技公司在AI上的总支出将接近3万亿美元。

要收回如此巨大的投资，得取得能改变世界的突破，而不仅仅是运营自动售货机。

虽然有人忧心于AI热潮如果变成泡沫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投资者基本上对巨额AI支出表示欢迎。这些投资者梦想着各行各业被重塑，新的赢家由此诞生。

而科技界的老板们听起来似乎非常乐意鼓励此类梦想。他们暗示，机器人劳动力的数量将会大增，超越人类；极其强大的智能眼镜将取代iPhone，成为新的计算范式；AI数据中心将扩展到外太空。

然而，对一些人来说，终极目标可能是将公司交给AI运营。对此，并非所有人都认同。

微软(Microsoft)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对OpenAI的投资已大幅提升这家Windows开发商的地位。近日，Axel Springer首席执行官马蒂亚斯·多普夫纳(Mathias Döpfner)问纳德拉，AI有朝一日是否会运营公司。

“这对我来说有点太牵强了，”纳德拉说。“五年后、十年后，当我们回顾时，会看到令人惊叹的自动化水平，但总会有人类参与其中。”

微软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表示，由AI管理公司对他来说“有点太牵强了”。图片来源：CHONA KASINGER/BLOOMBERG NEWS

在纳德拉的描绘中，AI更像是一种工具而非神，AI奉命执行一系列任务，工作结束后报告结果并寻求进一步的指导。换句话说，就是人类主导，AI运营。

他说：“人类的能动性将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纳德拉错了呢？如果连最高职位都难逃机器人的掌控，那么人们又该追求什么呢？

也许是园艺吧。

马斯克基本上暗示了这一点。这位xAI、特斯拉(Tesla)等公司背后的亿万富翁在描绘未来的奇幻图景方面向来不甘人后。

在上个月的股东大会上，马斯克告诉投资者，AI势必将掌握所有权力。他“如果人工智能远远超过人类智识的总和，就很难想象会有任何人类真正掌权，”他说。“所以我们只需要确保AI是友好的。”

他发表上述言论的不久前，股东们批准了一项1万亿美元的薪酬方案，如果他能真正成功地将特斯拉改造为机器人公司，该方案就可以兑现。

马斯克早就在谈论把汽车工厂的运营交给机器人——制造机器的机器——但到目前为止，他还远未能做到简单地关掉工厂的灯，让机器人来完成工作。

这仍然是个梦想。近日，马斯克重申了他的科幻社会主义理想：AI和机器人将使工作降格为一种可选项。他暗示，工作在某种程度上会变成一种爱好，“就像，比方说，你可以在自家花园里种菜，也可以去商店买菜”，他说。“自己种菜要难得多。但有些人就喜欢自己种。”

好了，现在不妨试着想象一下马斯克满足于养花种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