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尔辛基码头附近的NA BOXY大楼里，芬兰工程师们正在测试破冰船的设计。在一个巨大的冰槽边缘，记者不禁打了个寒颤。警报声响起。一艘三米长的模型船向前猛冲，橙色的船头劈开了一片冰层。

“冰是一种神秘的东西，”芬兰领先的破冰船设计公司Aker Arctic的Jari Hurttia说道。然而，芬兰人几乎已经解开了这个谜。芬兰公司设计了全球五分之四的破冰船，并建造了超过一半的破冰船。随着北极地区竞争的加剧，美国总统开始关注这一问题。今年6月，唐纳德·川普表示，他正在与芬兰谈判购买15艘破冰船。此前，他曾考虑购买40艘“大型”破冰船。为了在北极地区对抗俄罗斯和中国，美国必须扩充其破冰船队。为了迅速完成这一目标，美国需要芬兰的帮助。

需求催生了芬兰的专业技术。作为唯一一个港口在冬季可能全部结冰的国家，芬兰需要破冰船来维持波罗的海的畅通。自20世纪30年代建造其第一艘柴电破冰船“Sisu”号以来，芬兰已经建立了一条从设计公司到造船厂的国内供应链。在冷战期间的不结盟时期，芬兰为俄罗斯建造破冰船，从而磨练了其行业。在克里姆林宫全面入侵乌克兰后，这项贸易于2022年结束。次年，芬兰加入了北约。现在，它的造船厂希望获得西方买家。

该国的工业体系紧密结合，这帮助其开辟出一片天地。破冰船需要厚实的船体、强劲的发动机以及复杂的减震和防冰系统，才能在极端条件下生存。大多数破冰船都是定制的，这意味着它们不适合在东亚大型造船厂常见的大规模生产中建造。 2014年为俄罗斯建造的“波罗的海号”救援船拥有不对称的船体，使其能够侧向航行，在冰层中开辟出一条50米长的航道。其他设计则用作散货船、油轮或支援船。

这与美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芬兰海岸警卫队（武装部队的一部分）表示需要大约十艘极地破冰船。它目前只有三艘。美国政府为海岸警卫队建造的最后一艘破冰船“希利”号于1997年完工。建造新船的计划被推迟，预算也随之膨胀。芬兰的第一艘破冰船原定于2024年交付，但要到2029年才能到位，耗资19亿美元。芬兰最新的破冰船“北极星”号耗时三年建成，耗资1.25亿欧元（1.47亿美元）。这艘船 比美国想要的要小。尽管如此，这证明了芬兰能够快速、低成本地建造破冰船。

芬兰拉普兰的一艘破冰船

关于美国与俄罗斯之间存在“破冰船差距”的讨论有些过头了——俄罗斯拥有大约 50 艘极地破冰船，其中包括核动力巨兽。俄罗斯漫长的北部海岸线和超过 200 万北极居民意味着它对破冰船的需求永远比美国多。真正令人担忧的是美国海岸警卫队的能力与其在北极安全中必须发挥的作用之间的差距。俄罗斯和中国正在争夺北极，北部航运航线也越来越繁忙。美国驻赫尔辛基大使馆前海军武官彼得·雷布斯基说：“美国在没有足够破冰船的情况下也能生存下来，因为穿越白令海峡的船只太少了。但这种情况正在迅速改变。”今年 8 月，两艘中国破冰船驶过阿拉斯加附近美国声称拥有主权的海床区域。海岸警卫队派希利前往监视。此类挑衅可能会变得更加常见。

为了填补这一缺口，美国将目光投向了芬兰。川普在其第一任期内首次提出购买芬兰船只的想法。2024 年，拜登政府与加拿大和芬兰签署了一项名为《冰上行动公约》的协议，以扩大产能。8 月，赫尔辛基造船厂开始建造该计划下的第一艘船，这是一艘为加拿大建造的破冰船，名为“极地马克斯”号。芬兰造船商已经为美国海岸警卫队起草了设计图，并渴望川普政府委托建造。芬兰政府也充满希望。“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交付这些船只，”芬兰副外长帕西·拉贾拉说。“我们的盟友拥有北极能力符合我们的利益。”

芬兰乌尔霍号破冰船开辟航行路线

雷布斯基先生认为，芬兰造船厂在未来十年内能够为美国提供服务。但障碍依然存在。其一是美国造船厂的反对，他们将总统视为捍卫者。其二是采购法要求军舰必须在美国建造，尽管出于国家安全原因，这些法律可以豁免。川普先生似乎愿意放下自己的保护主义本能，这表明他已经意识到扩建海岸警卫队北极舰队的紧迫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