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的“战后国际秩序”到底是什么? | |
| www.wforum.com | 2025-12-28 09:50:33 聿闻视界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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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轮中日冲突,北京频提战后国际秩序,过去几年,亦常使用战后国际秩序等措辞。 那么,北京反复强调的战后国际秩序,其含义究竟指的是什么,是否与美国在其全球叙事中使用的“post-war order”属同一概念? 和台湾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需要进一步厘清。 美国所讲的战后国际秩序,主要是一个自由主义国际体系的叙事:以规则为基础、以制度为支撑、以美国为主导。 它强调的是民主制度、市场经济、国际法、国际组织、自愿参与的多边机制,以及通过布雷顿森林体系、联合国体系和美国主导的安全联盟,来维持全球结构的长期稳定。 这个战后秩序是制度化、价值化的,它不是联合国五常共治的模式,而是美国构建的自由主义霸权。 在这一体系下,台湾问题属于一种“未定论”状态,不属于战后秩序的核心内容,更不被视为“开罗宣言”或“波茨坦公告”所确立的不可逆安排。 中国所讲的战后国际秩序,则是指雅尔达体系与反法西斯胜利所奠定的政治格局。 在北京的理解中,战后秩序的核心是“五大国共同确立的权力结构”,是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制度为基础的全球治理模式,强调大国责任、领土不可分割、战后安排不能否认,以及以反法西斯胜利为基础的国际合法性。 它不是以制度为中心,而是以权力结构为核心; 不是以自由主义价值为基础,而是以二战的历史成果为最终依据。 正因如此,中国始终坚持台湾归属是战后秩序的一部分,而其依据并非美国强调的自由主义规则,而是《开罗宣言》和《波茨坦公告》。 在北京的叙事中,这两份文件构成了“台湾回归中国”的法理基础,联大2758号决议则被视为对这一战后安排的延续。 这样一来,台湾问题不属于当代政治争议,而是二战成果不可逆的一部分,是战胜国共同决定的历史安排。 由此看来,两种秩序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以至于即便双方使用同一词汇,其内容和指向都不在同一体系之内:美国讲规则,中国讲结构; 美国讲制度,中国讲权力; 美国讲自由主义,中国讲战胜国安排。 说完了它们的不同,再来看战后国际秩序的本初含义。 1945年的战后秩序,确实是由美、苏、英、中、法五大国共同决定的,是以反法西斯胜利为基础的全球结构,是一个强调大国责任与权力的体系,而不是什么自由主义制度体系。 当时的秩序核心并不是规则,而是五常制度和战后领土安排,它的首要目标不是推进价值,而是维持和平与防止战争。 因此,严格从历史意义上讲,北京援引的战后秩序确实更接近1945年的原始形态,而美国的战后秩序是在冷战之后才逐渐发展出来的,其本质是美国化的战后秩序,而非1945年的战后秩序。 正是在这点上,北京认为,美国主张的战后国际秩序偏离了五大国创立的以联合国为代表的国际秩序初衷,没有反映其他国家尤其中国的利益。 美国的战后秩序实际上是冷战结构的产物,是美国在自由主义原则下对战后秩序的重新定义,而非1945年反法西斯胜利的直接延续。 于是,北京得出一个判断:既然美国主导的战后秩序已经偏离原点,且未能体现中国作为五常之一的地位与利益,那么随着中国力量的崛起,这个秩序必须修正,重新把中国放回其本来应有的位置。 在北京看来,这种修正主义的倾向不是要颠覆联合国体系,而是让中国在这个体系中由“参与者”变成“塑造者”,由“规则接受者”变成“规则解释者”,并最终成为“秩序定义者”之一。
这就不难理解北京为何要将台湾回归纳入战后国际秩序的框架,其意图不只是强调台湾问题的历史依据,也是通过这种叙事,把台湾问题重新定位为1945年战胜国决定的国际结构的一部分。 换言之,台湾不只是中国的核心利益,也是国际秩序合法性的一部分,反对中国统一,不仅是挑战中国主权,更是在否定二战成果与战后秩序本身。 这对美国也就施加了一种结构性压力:如果美国声称自己维护战后国际秩序,就必须面对1945年秩序的真实含义,而不是其冷战之后重新定义的版本。 若美国坚持自由主义秩序,它的叙事就难以与1945年的结构完全吻合; 若美国坚持反对中国统一,北京便可指责其否定了美国当年在塑造战后安排中的角色,从而在叙事上陷入自我矛盾。 可以将此视为北京所设计的叙事逻辑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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