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80年后，以活塞式发动机驱动的飞机又一次现身空中战场。据外媒报道，为应对速度慢、目标小、数量多的无人机，俄罗斯和乌克兰不再迷信重型战斗机和防空导弹，而是尝试用加装霰弹枪的轻型飞机充当反制手段。这一颇具“复古”色彩的创意，是军事技术不断适应战场环境的最新注脚，也是俄乌冲突陷入消耗战的缩影——当先进武器无法“一锤定音”，“土法上马”的低成本方案就成为合乎逻辑的选项。

5月中旬，一些流传于社交媒体上的照片显示，俄罗斯正在将上世纪70年代研制的雅克-52初级教练机改造为“无人机猎手”。经过改装的雅克-52在右翼下方加装了半自动霰弹枪，配备可拆卸弹匣；左翼下方安装了一套多功能传感器，在复杂气象条件下具备对空、对地探测能力，并配合机载火控计算机，以实现全天候作战。

外界尚不清楚改装工作是如何进行的，但有俄罗斯军事博主透露，负责这个项目的是一家“专门从事飞机研发和测试的机构”。雅克-52能在两侧机翼下方携带180公斤载荷，霰弹枪的载弹量可能为10至12发。据称，负责改装的部门原本打算为该机安装射程更远的通用机枪，但因为担心开火时误伤平民，这个方案最终被放弃。

美国“战区”网站称，上世纪80年代阿富汗战争时期，苏联就考虑过为雅克-52加装火箭弹和小口径火炮等武器，用它执行反游击队任务。当下的改装，更多地是受乌克兰同类战术的启发。根据俄方的经验，雅克-52主要针对两类威胁：一是乌克兰的AN-196自杀式无人机，二是改装自民用飞机的无人攻击机，二者都曾深入俄罗斯境内实施空袭。

美媒指出，“霰弹枪+轻型飞机”这对组合最早诞生于乌克兰。从2024年年初开始，乌克兰成立了一支主要由民间飞行员组成的“空中巡逻队”，每架飞机搭载两人，前舱飞行员负责驾驶，后舱的射手用霰弹枪拦截俄罗斯无人机。同年夏天，互联网上出现了一张乌克兰雅克-52的照片，机身上绘制有摧毁8架无人机的战绩标识。

与强调自动化作战的俄罗斯方案相比，乌克兰的改装方案具有强烈的“应急”色彩。目前，乌克兰全国只有10余架雅克-52，且面临俄罗斯地面火力的威胁；同时，以手动射击拦截目标，需要克服气流干扰、相对速度计算等问题，命中率取决于乘员经验。当然，俄罗斯和乌克兰的雅克-52在实战中都面临相似的挑战，最突出的一点是：霰弹枪并非专门为空对空作战设计，其有效射程通常只有几十米；由于交战距离短，被击中的目标会产生大量残骸和碎片，逆风情况下很容易波及雅克-52本身。另外，雅克-52这种轻型螺旋桨飞机速度慢、载重量低，无法追击使用喷气式发动机的高速无人机，每次出击时的载弹量也十分有限，容易陷入“打一轮就返场”的低效循环。

俄罗斯改装的雅克-52“无人机猎手”。图片来源 社交媒体平台“X”

即便如此，依靠地理和后勤优势，俄罗斯的“无人机猎手”仍有后来居上的机会。由于担心俄军防空火力，乌克兰的雅克-52多数时候只能在该国南部战斗，而俄罗斯幅员辽阔、战略纵深大，用同样的飞机执行国土防空任务时风险更低。对俄方来说，雅克-52的另一个优势是数量多且容易维护，全俄各地的很多民间航空俱乐部都有这款机型，只需要把工作重点放在飞行员培训上。不仅如此，雅克-52还可以从野外简易机场起降，更适用于对关键设施（如核电站、军事基地）的“点防御”。

俄罗斯推出改装的雅克-52用于防空作战，折射出传统空天防御体系在现代化无人机面前的困境。据俄罗斯《红星报》报道，2023年5月，乌克兰无人机袭击莫斯科后，俄罗斯总统普京罕见地表示，莫斯科的防空体系运作正常，但还有改进空间。美国“战区”网站认为，俄罗斯在俄乌冲突中遭遇的挑战具有启示意义：首先，现代化防空武器往往优先部署在前线，后方城市依赖老旧装备，对小型、低空目标拦截效率不足；其次，用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防空导弹和数千万美元的重型战斗机对抗造价数千美元的民用改装无人机，效费比堪忧。这些都促使俄军寻求低成本解决方案。

乌克兰飞行员使用轻武器拦截无人机。图片来源 社交媒体平台“X”

以俄乌冲突为节点，攻击型无人机在全球范围内快速扩散，意味着各国需要重构涵盖各类软硬杀伤手段的反无人机体系。事实证明，当高科技对抗陷入僵局，“低技术但实用”的手段就会重回决策者的视野。今后，任何速度慢但足够敏捷的平台，都有望在与无人机的交锋中大放异彩；至于霰弹枪这种古老的武器，虽然安全性和效率存疑，但不易给地面造成附加损害的特性，使它适宜在人口密集区发挥作用。

目前，搭载霰弹枪的雅克-52已在俄罗斯获得适航证书，正处于设备调试阶段。若实战验证有效，俄军可能依托民间力量组建一支新的空中机动防御部队，作为对传统防空手段的补充。或许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在实战中见到这些“无人机猎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