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加密货币首富赵长鹏从加州的一所监狱获释，乘飞机返回住所，在阿布扎比一座白沙岛上僻静的社区里休养，那里遍布价值3,000万美元的别墅。他练习风筝冲浪，在海滨俱乐部与朋友相聚，他那艘100英尺长的游艇“Da Moon”号就停泊在附近。

尽管重获自由，但并非一切顺利。赵长鹏的加密货币交易所币安(Binance)正举步维艰，这家交易所的老板是个重罪犯，还受到美国当局的束缚。新的监督者在加紧施压，以消除那些曾使该交易所成为巨型洗钱工厂的做法。币安的高层法律人员曾确信该公司注定要失败。

就在这时，唐纳德·川普(Donald Trump)势头正盛的总统竞选活动带来了机会。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2024年美国大选前后，赵长鹏的代表开始与川普的盟友磋商，称他们希望能够解决币安在美国的法律麻烦，并提出与川普家族企业达成一项交易。

其他知情人士说，川普胜选后，币安成立了一个高级别工作组，旨在与川普家族新生的加密货币企业World Liberty Financial达成交易，这样币安就可以利用该交易为赵长鹏争取宽大处理。

今年春天，币安采取了一些措施，极大地推动了川普家族企业的新稳定币产品，不仅提升其信誉，还将其市值从1.27亿美元推高至超过21亿美元。

上周，川普给予赵长鹏总统特赦，可能为这家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平台重返美国铺平道路。币安在2023年承认违反了反洗钱规定，此后被禁止在美国运营。当时，美国政府表示，赵长鹏允许受制裁的伊朗加密货币交易所、俄罗斯贩毒者、哈马斯武装分子和其他犯罪集团通过币安转移数以十亿计美元资金，对“美国国家安全造成重大损害”。

此次赦免是迄今为止最明显的例证，表明川普利用其总统职权为那些使其家族致富的交易的核心人物谋利。

据知情人士称，在World Liberty与美元挂钩的加密货币USD1于今年3月推出之前，币安部署了一个由十几名工程师组成的团队来构建该加密货币背后的技术。

币安随后与阿联酋一家国有投资者达成协议，出售公司少数股权。知情人士称，币安当时要求对方用USD1支付20亿美元的收购价款。

USD1的使用提振了World Liberty，后者不仅市值明显扩大，还获得新的影响力。这进而助推了World Liberty另一种加密货币WLFI的销售，WLFI的市值起伏不定。World Liberty稳定币的成功也成为其商业伙伴投资WLFI的理由。

过去一年，World Liberty通过销售WLFI获得约14亿美元收入，远超川普房地产业务历年的年收入。World Liberty的网站称，该公司约40%的股份由川普家族的一个实体持有，该实体有权获得公司这些销售收入的四分之三。

币安部署工程师以及参与阿联酋交易中的货币选择一事此前未被报道过。

赵长鹏于2024年4月离开西雅图联邦法院，此前他就违反了反洗钱规定认罪，被判处四个月监禁。图片来源：JASON REDMOND/AFP/GETTY IMAGES

World Liberty的代表称，该公司从未讨论过特赦事宜。代表该公司的律师汤姆·克莱尔(Tom Clare)说，World Liberty“从未协助、促成或影响过对赵长鹏给予总统赦免的决定”。

World Liberty发言人盖尔·吉乔(Gail Gitcho)表示，公司确实支持这项特赦。她说：“每一个成为乔·拜登(Joe Biden)法律战受害者的人都理应得到赦免。”

吉乔还表示，人称CZ的赵长鹏并非World Liberty的财务支持者，并否认币安参与安排与MGX的交易中使用USD1。MGX就是入股币安的阿联酋国有投资者。吉乔在谈到World Liberty时说：“CZ从未给过WLFI一分钱。”

她形容这种关系是任何使用币安的公司所常见的关系。她说，World Liberty“与币安的往来就像卖冰淇淋的与牛奶经销商打交道一样”。

币安的律师韦恩·F·丹尼森(Wayne F. Dennison)表示，币安没有任何不当行为。他说，由于币安是全球最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任何加密货币项目实际上都难免以某种方式与币安发生交集。

丹尼森说，币安“没有控制MGX选择的稳定币”，并表示币安和赵长鹏都未曾充当World Liberty的关系促成者或资助者。

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Karoline Leavitt)表示：“总统及其家人过去没有、将来也绝不会卷入利益冲突。”

川普上周表示，赵长鹏“受到了拜登政府的迫害”，他是“应许多非常优秀的人士请求”给予赵长鹏特赦的。

去年秋天，川普的特使史蒂夫·威特科夫(Steve Witkoff)与儿子扎克·威特科夫(Zach Witkoff)和川普家族共同创立了World Liberty。一位知情人士说，史蒂夫·威特科夫最近表示他对赵长鹏获得特赦充满信心。一位政府官员称这一说法不实。吉乔说，史蒂夫·威特科夫“从未对World Liberty拥有任何运营控制权”。

据知情人士透露，此次赦免的时机让部分政府官员感到意外。其中一些知情人士说，对于赦免一家因严重违反反洗钱法而被定罪的外国公司负责人会带来怎样的观感，部分政府官员曾表示担忧，他们还担心这样做可能助长他人的不端行为。一名白宫官员否认此次赦免引发了任何意外之感。

据知情人士透露，美国司法部一些官员本以为赦免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重新向币安敞开大门不符合美国的利益。

赵长鹏一直致力于摆脱不受欢迎的状态，重新成为那个被多国领导人奉为座上宾的行业巨头，并坐拥比以往更多的财富，此次赦免标志着这种努力大获成功。

这可能有助于币安在美国重新开展业务。美国曾是币安最大的市场之一，为该交易所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年收入贡献多达三分之一。

自去年以来，币安一直接受美国司法部和财政部的监督，以确保该公司退出美国并遵守反洗钱法。据知情人士透露，司法部的监督可能会结束，但财政部的监督（原定将持续到2029年）可能得以保留。

美国司法部和财政部对监督事宜不予置评。

其中一些知情人士说，币安早已在设法摆脱这些监督者，曾于3月份向财政部官员请求撤销监督，面对监督员提出的审查内部记录和约谈员工的许多要求，也拖延塞责。

币安的律师丹尼森说：“币安及其法律团队依然致力于诚信、透明地遵守所有法律要求。”

赵长鹏获得赦免之前，他的生意已在美国取得新进展。多家在美上市公司正大举涌入币安自己的加密货币BNB，该代币由此得以触达美国投资者，这帮助赵长鹏的资产净值在过去一年里增加一倍，达到至少800亿美元。

2024年7月，在一次于纳什维尔举行的竞选活动中，川普对加密货币发表了积极评价。图片来源：JON CHERRY/GETTY IMAGES

“到底发生了什么”

据赵长鹏获释后接受加密货币播客主持人等人采访时的说法，他在隆波克联邦监狱服刑期间，与一名鼾声很重的双重谋杀犯同住5号牢房，那时他就在思考，一旦川普主政，自己将何去何从。

赵长鹏被判处四个月监禁，之前于2023年底就未能维系有效的反洗钱计划认罪，并辞去币安首席执行官一职。根据美国对赵长鹏的指控，币安的合规事务负责人曾告诉同事，赵长鹏不希望该交易所审查用户身份，客户“为犯罪而来”。检方称，赵长鹏对员工说，与其事先寻求许可，不如事后请求原谅。

作为认罪协议的一部分，赵长鹏同意不再参与币安的日常运营，美国有关部门对币安处以创纪录的43亿美元罚款。

赵长鹏后来告诉一位采访者，在隆波克监狱，他通过办学习小组教狱友加密货币知识来打发时间，狱警还向他请教交易技巧。

刑期过半，赵长鹏惊讶地从电视上看到，川普竞选期间在纳什维尔的一个比特币会议上宣称支持加密货币，一改此前的怀疑态度。

“我当时还坐在监狱里，心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长鹏在别的采访中表示。在另一次采访中，赵长鹏说：“显而易见，他将有益于我们这个行业，也有益于任何身负在我看来并不公平的刑事指控的人。”

赵长鹏去年9月出狱时，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新世界，加密货币在政界成了时髦话题——这与拜登政府通过监管、诉讼和刑事调查来整顿该行业的情形大相径庭。

赵长鹏重返阿布扎比，那是他之前与自己的伴侣、币安联合创始人何一以及两人的子女安身之处。他随即发推文称，需要一些时间来规划自己的下一步。一个月后，赵长鹏在迪拜出席币安的一个活动，上台接受采访时言辞谨慎，说他希望远离政治，并且必须尊重自己的认罪协议。不过他也指出：“一切都在变。协议可以用新协议来更新。就连政府也会更迭。”

币安内部的士气已变得低落。根据研究机构CCData的数据，尽管币安在全球仍拥有约2.5亿用户，但该交易所在加密货币交易市场的份额已降至将近四年间的最低水平。

美国的监督员，尤其是受财政部之托的纽约律所Sullivan & Cromwell的律师，提出了让币安高管应接不暇的要求，涉及约谈员工、加强对客户的核查、审查涉资数以十亿美元计的过往交易。币安的高层法务人员认为，美国有关部门最终可能会因币安未能遵守规定而对其采取更严厉的惩罚措施。

赵长鹏遇到的刑事麻烦也阻碍了币安在欧洲的扩张计划，以及在阿联酋等地获得新牌照的努力。

币安工作组

川普于2024年9月推出了World Liberty，称其将帮助“美国成为世界加密货币之都”。据创始文件，该公司的目标是推广采用美元支持的加密货币（即稳定币），以维护美元的主导地位。

该项目在第一个月通过销售WLFI筹集了2,000万美元。扎克·威特科夫最近在一次会议上说：“一开始没人真正相信我们。”他表示，去年一些加密货币业者曾称该公司是个笑话。

知情人士透露，在接替赵长鹏担任CEO的邓伟政(Richard Teng)领导下的内部工作组，研究了如何将资金转移到川普家族的这家企业，此举的灵感来自加密货币大亨孙宇晨(Justin Sun)在去年11月大选后不久宣布的以3,000万美元从World Liberty购买WLFI代币的交易。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后来暂停了对孙宇晨的欺诈案调查；孙宇晨的一位发言人此前表示，他的投资决定没有政治动机。

币安没有进行购买。据知情人士说，该公司而是派出一个团队，其中包括其驻香港的稳定币负责人，为USD1构建区块链技术。

World Liberty的发言人吉乔说，币安向World Liberty提供了所谓的智能合约，“以省去WLFI重新生成这些合约的麻烦，但不是为了换取任何东西”。这种合约规定了稳定币如何在区块链上运行。

8月份，World Liberty Financial的联合创始人在纳斯达克敲响开市钟后，埃里克·川普和小唐纳德·川普合影。图片来源：PAOLA CHAPDELAINE FOR WSJ

2024年10月，World Liberty聘用了赵长鹏的密友张钱豪(Rich Teo)，他曾负责币安的一款稳定币产品，该产品两年前因纽约监管机构的命令而被关闭。张钱豪没有回应置评请求。吉乔说，聘用张钱豪并非因为他与赵长鹏有任何关系。

12月初，赵长鹏和他的伴侣何一在阿布扎比大奖赛赛道旁停泊的一艘游艇上，招待了币安的大客户和知名嘉宾，其中包括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父亲埃罗尔·马斯克(Errol Musk)。船上还有巴基斯坦科技企业家比拉尔·本·萨奇布(Bilal bin Saqib)，World Liberty后来任命他为顾问。客人们在甲板上随着DJ和萨克斯手的音乐起舞，一级方程式赛车(Formula One)呼啸而过。

几天后，赵长鹏在该市的一个比特币会议上与埃里克·川普(Eric Trump)和史蒂夫·威特科夫进行了交流。一位熟悉相关会谈的人士说，之后已被川普任命为白宫特使的威特科夫询问了熟知美国针对赵长鹏案的人士。

吉乔说埃里克·川普与赵长鹏见过几次面，但表示，“我们的理解是，史蒂夫和埃里克在那次会议上都没有与CZ会面”。一位政府官员否认威特科夫在会议上与赵长鹏会面，也否认威特科夫曾询问过相关人士。白宫发言人安娜·凯利(Anna Kelly)驳斥了任何关于威特科夫存在利益冲突的暗示。

据《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此前报道，与此同时，包括威特科夫在内的川普家族的代表与币安的代表举行了交易谈判，内容包括入股币安旗下独立运营、奄奄一息的美国分支Binance. US。币安于2019年创立了Binance. US，作为一个遵守美国规则的简易美国平台。当时许多人的想法是：如果赵长鹏获得赦免，且币安解决了法律麻烦，那么这个全球巨头就可以吸纳其美国分支。

在《华尔街日报》文章发表后，赵长鹏在X上发帖否认他与任何人讨论过Binance. US的交易，并补充说，“没有哪个重罪犯会介意获得赦免。”吉乔说，World Liberty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任何关于Binance. US的谈判。一位政府官员否认威特科夫参与了此类交易谈判。

海湾地区的一笔交易

此外，赵长鹏几年来一直在与阿布扎比王室就投资币安进行谈判，但他的法律麻烦阻碍了交易的达成。他通过为当地一家科技孵化器提供资金支持，并通过在该市豪华的萨迪亚特岛上一个人脉广的朋友圈与王室建立个人关系，来讨好阿布扎比方面。

今年3月，币安宣布与MGX达成交易，MGX是一家由阿联酋总统谢赫·穆罕默德·本·扎耶德·阿勒纳哈扬(Sheikh Mohamed bin Zayed Al Nahyan)的兄弟经营的投资公司。MGX将收购币安价值20亿美元的少数股权，这是机构投资者首次入股该交易所。为了纪念这一时刻，谢赫·穆罕默德邀请赵长鹏到他华丽的私人宫殿，他通常在那里接待外国政要，宫殿被茂密的树林与城市隔开，隐藏在一条小水湾的对面。

“这是真主的旨意，”已获得阿联酋国籍的赵长鹏用阿拉伯语发推文，并附上了一张两人身穿传统长袍的照片。

但据熟悉该交易的人士说，在交易敲定之前，币安提出了一个要求。它要求MGX用即将发行的World Liberty稳定币支付20亿美元的收购价款。阿联酋方面同意了。

World Liberty的一位高管当时告诉一位商业伙伴，阿布扎比王室对实现川普的加密货币雄心抱有浓厚兴趣。World Liberty的发言人吉乔说，这名高管不记得曾发表过这样的言论。

为了完成这笔交易，MGX从World Liberty购买了USD1，为川普家族的企业带来了2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World Liberty将这些资金作为储备金持有，以维持代币与美元1:1的挂钩，除非USD1代币被换回现实世界的现金。该公司将储备金投资于美国国债并将利息装入腰包。如果持有一年，这20亿美元的资金将为World Liberty带来约8,000万美元的利润。

MGX交易的规模使USD1在最大稳定币排名中迅速攀升。吉乔说：“USD1还有大量其他巨额交易在谈。总会有人注意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接近该交易的人士私下对MGX选择USD1表示困惑，并试图了解为何选择该稳定币。

MGX的一位发言人说，币安要求以加密货币结算交易，MGX在评估了包括“商业适宜性”在内的因素后选择了USD1。

4月下旬，在一场为顶级客户举办的币安私人峰会上，赵长鹏在萨迪亚特岛瑞吉度假村一家豪华的海滨餐厅会见了扎克·威特科夫和巴基斯坦加密货币企业家萨奇布。一位负责监督MGX投资的阿联酋高管也出席了会议，他同时也是World Liberty的顾问。此外，还有一名同时代表币安和World Liberty的游说者也参加了会议。第二天晚上，当无人机表演在海面上空拼出“MGX”字样时，World Liberty开始为这笔交易发行USD1。两天后，MGX敲定了对币安的入股。

根据区块链数据和知情人士的说法，MGX将价值20亿美元的USD1转移给了币安，自那以后，币安一直将这些代币中的大部分保存在自家平台上。

吉乔说，赵长鹏和扎克·威特科夫是朋友，World Liberty团队出席峰会是为了与MGX会面，讨论该公司对USD1的兴趣。

6月，World Liberty宣布与加密货币交易平台PancakeSwap建立合作关系，以“推动USD1的采用”。该平台由币安管理，向使用币安区块链生态系统中代币的交易员提供奖励和奖品。《华尔街日报》此前报道，这一合作关系使USD1的交易量飙升。

吉乔表示，币安并未通过PancakeSwap提振USD1，World Liberty有很多合作伙伴。

形势好转

币安峰会结束几天后，在迪拜举行的一场币安Clubhouse活动上，赵长鹏对在场的人说，他是“上届政府发起的加密货币战争的受害者。但现在出现了反作用。现在他们会让我们更快地加速发展”。

赵长鹏在5月初发布的一段播客采访中说，他的律师已在两周前提交了赦免申请。赵长鹏说，他是在《华尔街日报》和其他媒体报道他正寻求赦免后决定申请的，并补充说，他认为自己“不妨就正式申请一下”。

赵长鹏的盟友私下里对赦免尚未实现表示失望，尤其是考虑到川普已经赦免其他几位加密货币大亨，包括“丝绸之路”(Silk Road)创始人罗斯·乌布利希(Ross Ulbricht)。知情人士说，他们抱怨事情不像预想的那样顺利，并为此寻求了建议。

孙宇晨、扎克·威特科夫和埃里克·川普于5月在迪拜出席了一场加密货币活动。图片来源：ANNA NIELSEN FOR WSJ

今年春天，赵长鹏开始环球访问，鼓励外国领导人出台更有利的加密货币法规。

在巴基斯坦，赵长鹏与已成为World Liberty全球大使的萨奇布一同会见了该国副总理。赵长鹏还加入了萨奇布领导的一个国家加密货币委员会。在拉合尔莫卧儿风格的堡垒里，萨奇布在与赵长鹏的会谈中对他说：“你不仅是一个人，你是一场运动。”

萨奇布随后安排了扎克·威特科夫的访问，以签署巴基斯坦政府与World Liberty之间的一项协议。知情人士说，币安也有望获得巴基斯坦新加密货币监管机构颁发的首批加密货币交易所牌照之一。巴基斯坦政府于5月任命萨奇布为加密货币问题特别助理，负责监督该监管机构。

吉乔说，萨奇布一直在帮助World Liberty“创建一个向其他国家出口稳定币的框架”。她说，萨奇布和赵长鹏是通过World Liberty之外的渠道认识的，World Liberty从未“以任何身份”帮助过赵长鹏。萨奇布未回应置评请求。

赵长鹏在美国的命运正在好转的一个迹象是，他达成一些交易，利用美国投资者的资金来提升币安旗下BNB加密货币的价值。

所谓的加密财库(crypto-treasury)策略在华尔街一直是热门趋势，即上市公司通过发行股票和债券来为购买某些加密货币提供资金。前政府官员表示，就币安而言，鉴于美国财政部和其他针对币安的命令，上届政府很可能会对这些交易进行严格审查。

自7月份以来，所有流通中的BNB代币的总价值已上涨75%，达到1,540亿美元。据币安前高管和相关文件显示，赵长鹏拥有其中的至少一半。

与此同时，币安加大了在美国的游说力度。

联邦记录显示，该公司今年已聘请四家美国游说公司，今年前九个月在游说上花费了约80万美元，而前一年没有聘请任何游说者。其中45万美元流向了由切斯·麦克道尔(Ches McDowell)经营的一家公司，他是一名与川普家族关系密切的游说者。记录显示，币安聘请了这位游说者，以推动赦免事宜和处理加密货币政策问题。

币安向另一家公司BakerHostetler支付了26万美元，用于就加密货币政策和“行政豁免”进行游说。该公司的一位游说者特雷莎·古迪·吉兰(Teresa Goody Guillén)今年在致国会的信函中也代表了World Liberty。她曾于4月份出席了币安为顶级客户举办的私人峰会。

据一位了解相关讨论的人士透露，币安的代表试图证明，在现任政府的治理下，赵长鹏的行为是不会被起诉的。这位知情人士说，白宫同意这一观点。

但两党内部对赦免的阻力依然存在。知情人士说，一些川普的顾问意识到，如果民主党在明年的中期选举中重掌众议院，赦免川普家族的商业伙伴可能会引发国会的审查。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杰里·纳德勒(Jerry Nadler)上周在X上发帖写道：“川普正在向任何能让他个人获利的人出售赦免。这是可耻的滥用权力和对司法的嘲弄。”

Palantir联合创始人、川普的顶级支持者乔·朗斯代尔(Joe Lonsdale)上周在X上发帖称：“总统在这个问题上得到的建议糟糕透顶；这让他看起来像是在这个领域有重大欺诈行为。”

川普的密友劳拉·卢默(Laura Loomer)本月早些时候公开驳斥了赦免的可能性，理由是赵长鹏的华裔出身和阿联酋国籍。她在X上写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人不是在阿联酋出生却能获得阿联酋国籍吗？是那些试图逃避罪行惩罚的人。”

赵长鹏反驳说，他已不再持有中国国籍，并补充道：“请不要把你的刻板印象投射到别人身上。”在另一条推文中，他说赦免将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的愿望终于在上周实现了。白宫新闻秘书莱维特在10月23日确认赦免时说：“拜登政府对加密货币的战争结束了。”

在获得赦免的几周前，赵长鹏修改了他在X账号上的个人简介。不再是“前币安”(ex-binance)，现在只写着“币安”(bin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