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加边境一座风景如画的小镇上，阴云密布的天空下，工人们正在为加拿大人修建一扇新的图书馆入口，用来取代那扇曾象征两国亲密关系的旧门。

一个多世纪以来，魁北克省斯坦斯特德（Stanstead）的居民可以直接从哈斯克尔免费图书馆（Haskell Free Library）的一扇门走进美国佛蒙特州的德比莱恩（Derby Line），不用经过海关。

但美国总统唐纳德·川普的政府以“防止跨境非法活动”为由，取消了这一长期存在的安排。

在图书馆内部，一条黑线清楚地划分了美加边界。站在这条线上，哈斯克尔图书馆理事会主席西尔维·布多罗（Sylvie Boudreau）说，川普政府的决定“让两边的人都很愤怒”。

“这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她对法新社（AFP）表示。

图书馆门口的界碑 图源：Google Reviews

因为美国方面的行动，加拿大人现在只能从建筑的一侧新建入口进入图书馆。

其实，加拿大人对图书馆的出入早就多次受到限制，比如2001年“9·11”恐袭后边境加强管控时，或者新冠疫情期间边境关闭的时候。

但川普政府的决定，是第一次彻底终结这一象征美加友好的跨境安排。对许多斯坦斯特德居民来说，这个小镇里维多利亚风格的大屋与边界线并存的景象，一直是两国团结的象征。

“不再信任”

这项变化在边境两边都引起了情绪波动。

德比莱恩的居民乔纳斯·霍尔斯基（Jonas Horsky）是一位法裔美国人，经常去图书馆借阅双语书籍。他对法新社表示，他对过去那种自由往来的日子“很怀念”。

“我们一直是连在一起的，常常互相来往，但现在我们每次都得带护照。这以前可不是这样。”这位41岁的居民说。

对加拿大人艾丽卡·马索托（Erica Masotto）来说——她在斯坦斯特德学院（Stanstead College）工作，这所寄宿学校有2824名居民——如今要从以前的“紧急出口”进入图书馆，感觉“很奇怪”。

她说，这一变化带来的“象征意义”让她感到不安。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信任？”

“再也回不到从前”

图书馆的变化，正发生在更大的美加关系裂痕之中。

川普在第二任期初期多次谈到要“吞并加拿大”的言论，激怒了加拿大人。

他的关税政策导致多个关键行业出现失业潮。而就在周四晚些时候，他又宣布，因安省政府制作了一则反关税广告，他决定终止与加拿大的贸易谈判。

加拿大总理马克·卡尼（Mark Carney）在阐述下一份联邦预算的方向时强调，美加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几十年来逐步深化的经济联系已经被“永久撕裂”。

这种双边紧张关系也影响了加拿大人的出行模式。加拿大统计局6月的报告显示，前往美国的加拿大人数量出现“明显下降”。

退休居民马克·桑森（Marc Samson）在图书馆门外接他的妻子下班时，对法新社说，这份数据反映了真实情况。

“我们现在根本不去美国了，”虽然斯坦斯特德和德比莱恩只是一线之隔，他说。

不过他补充说，政治变化也许能修复关系。

“我想，如果对面换了政府，情况应该会恢复正常。”桑森说。

布多罗认为，图书馆出入口的改变，标志着一个独特时代的“实体终结”。

但她坚持表示：“从人情、友谊、团结的角度来看，这反而让我们的社区联系更加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