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学术界正面临来自“论文工厂”（Paper Mills）的严重挑战。这些运作如同“学术黑市”的公司，专门批量制造造假论文，并以贩售“挂名作者”的方式，将研究者、学者甚至学生的名字送进国际期刊，严重威胁科研的公信力。

根据《Science》、《Nature》等国际知名科学期刊报道，所谓论文工厂，会向有意者提供作者名额，收费约180欧元至5000欧元，买家无须进行任何研究或撰写工作，即可挂名成为论文作者。部分学者将其视为非法甚至犯罪组织。

2023年的研究显示，与论文工厂有关的论文撤稿数量在短短五年内激增——从2019年的10篇，飙升至2023年的2099篇。英国开放取用出版商Hindawi与Wiley仅在2023年就撤下约1200篇相关论文；SAGE与荷兰的Elsevier则在2022年撤回数百篇。

论文工厂多活跃于以论文数量作为研究绩效指标的国家，例如中国、俄罗斯、印度与伊朗，但客户群涵盖全球，包括印尼、马来西亚、德国与美国。

论文工厂的运作手法

问题论文：大量抄袭、数据造假、图片篡改或重复，甚至使用ChatGPT、Quillbot等AI工具改写或翻译已发表文章。

挂名保证：部分公司在文章尚未投稿前就出售作者名额，甚至保证一定刊登，违背正常的同行评审程序。

假评审与收买编辑：提供虚假审稿报告，或贿赂期刊编辑确保刊登。 《Science》2024年的调查发现，部分编辑收取高达2万美元的贿赂。

异常合作名单：论文作者背景与研究主题毫无关联，例如讨论哈萨克农作物害虫的文章中，作者来自麻醉学、牙科与生医工程等领域。

匿名共著：买家通常不知道合著者是谁，甚至不知论文将投向哪本期刊。

研究显示，与论文工厂相关的撤稿论文在五年间急增至逾2000篇，威胁国际学术信誉。 （示意图／Pixabay）

如何识别造假论文研究人员可透过PubPeer等平台检视发表后的评论，或查阅Retraction Watch撤稿资料库。不过期刊很少明确标注撤稿原因是“论文工厂”，通常以作者名次不当、引用异常、抄袭或图片造假等理由代替。截至2024年5月，Retraction Watch仅记录7275篇与论文工厂相关的撤稿，远低于估计总量——过去20年恐有多达40万篇此类论文流入学术文献。

对社会与科研的危害英国研究诚信办公室估计，论文工厂产业全球收益约1000万美元。一家俄罗斯论文工厂在2019至2021年间若出售所有论文挂名权，可获利高达650万美元。对依赖纳税资金与学费运作的公立大学而言，造假论文不仅浪费科研经费，更侵蚀真正学术研究的资源与成果。尽管国际出版商与学术组织（如COPE与STM发起的United2Act联盟）正加强打击，但在庞大的造假市场面前，这些努力仍显不足。

国际期刊近年大规模撤稿，背后多与论文工厂大量制作造假论文有关。 （图／翻摄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