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盛顿的纸牌屋，从来不缺的就是：谣言。今年 6 月底，白宫传出美国副总统哈里斯的团队，因为副总统办公室功能失调而萎靡不振，在入职五个月后，这个团队已经精疲力竭，不少人都在考虑辞职了。

谣言漫天飞了几天以后，哈里斯借着 7 月 4 号美国独立日，在副总统官邸为全体员工举办了一个 party，现场的照片简直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哈里斯私人助理 Opal Vadham 说，能够在副总统官邸和这些难以置信的同事们一起烧烤，真是太荣幸了！能够与这样一个，看起来就能代表美国的团队共事，一直都是我的荣幸。

哈里斯的高级顾问兼首席发言人桑德斯也转发了这条推，说让我来跟你讲讲在副总统官邸吃的这些汉堡。" 食物太好吃了，人们也超赞的！"

很明显，哈里斯团队在试图用 " 照骗 " 粉碎谣言。桑德斯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她直接火力全开，为哈里斯辩护。在一份声明中，桑德斯说那些匿名对副总统办公室的指责，完全是懦夫的行为。" 为具有开创性的美国副总统工作，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绝非毫无人性。"

谁能想到，就在上周桑德斯加入了副总统办公室辞职大军，同时提出辞职的还有哈里斯的通讯主任艾蒂安（Ashley Ettienne），以及两名公关人员。

虽然桑德斯说自己辞职并不是因为干得不开心，但在这个节骨眼选择辞职，这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哈里斯办公室到底怎么呢？

无风不起浪

今年六月，哈里斯决定访问美墨边境，这是她上任后最受关注的一次访问。但在这个决定宣布之前，哈里斯自己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都被蒙在鼓里。在得到消息后，不少人反对哈里斯前往边境，因为这注定不会解决任何实质性问题，反而会给哈里斯带来政治伤害。

而大部分工作人员的矛头都指向了哈里斯的幕僚长佛洛诺伊（Tina Flournoy），她之前曾是克林顿总统卸任之后的幕僚长。佛洛诺伊对哈里斯的过度保护，导致哈里斯被孤立起来。

在一个压抑、紧张的工作环境中，员工的提议往往被忽视、决策被拖延、还有人被不留情的解雇。几位工作人员都反映，佛洛诺伊拒绝为出现的问题承担责任，并且把负面结果归咎于下面的工作人员。

而作为大 boss，哈里斯也难辞其咎，因为她营造了这样的一个工作氛围。甚至有一位知情人士告诉《政治家》网站：" 员工受到背叛，这是一个受虐的环境，不健康的环境。员工感觉不到任何支持，而是像一样被对待。"

在上任不到六个月内，哈里斯的两位高级职员，负责哈里斯访问先遣行程的主任 Karly Satkowiak 和副主任德弗朗切斯基（Gabrielle DeFranceschi）就辞职了。德弗朗切斯基曾经为奥巴马政府效力，她告诉身边的朋友，哈里斯与奥巴马团队风格迥异。如果你的意见没有人听取，那会令人非常沮丧。

前员工纷纷吐槽

在过去二十年，哈里斯担任公职的生涯中，充斥着对她管理风格的批评：前后不一致、甩锅、压榨，最终导致所有人精疲力尽。在哈里斯担任副总统后，急于求成的她更加变本加厉。

在 2013 年时，为哈里斯效力五个月就辞职的杜兰（Gil Duran）说，员工私下的聊天群，讨论的共同一件事就是：哈里斯。看到如今副总统办公室的人事动荡，杜兰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她说哈里斯毁灭性的管理模式仍然没有改变。

《华盛顿邮报》采访了 18 位与哈里斯有关的人，包括前任和现任工作人员、白宫西翼官员、支持者、批评者。

捍卫哈里斯的人说，就像过去 20 年她所实现的所有突破一样，对创造历史的女性政客的批评往往都充满了种族歧视、性别歧视。很多人也把哈里斯视为美国最年长的总统的继承人，因此认为她充满野心、权力、展现出强硬的一面，其实很多时候公众对哈里斯都是持有双重标准的。

与哈里斯共事很多年的政治顾问 Sean Clegg 说，哈里斯是一个严格的老板，会让人感到紧张。但是严厉的老板和不善待员工的老板是两回事。Clegg 说，虽然哈里斯工作的时候也会用脏话骂人，但是如果换成一位男上司，那就没有人会抱怨了。

而在哈里斯担任副总统前，为她效力的员工投诉说，哈里斯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是她拒绝消化工作人员为她准备的简报材料，但是在她因为这个原因而准备不充分的时候，她会训斥底下的人办事不周。

一位前员工说：" 跟哈里斯工作，你必须忍受不断的摧毁灵魂般的批评，还有她缺乏自信。所以大家是在为一个恶霸工作。"

虽然白宫发言人普萨基试图淡化这波副总统办公室的离职潮，称这是上任一年后的正常人事更替。但拜登政府上任其实不到一年，有华府观察人士形容，这是哈里斯办公室的" 彻底崩溃 " ( total meltdown )。

而哈里斯面临的真正问题，不仅是她的管理风格被质疑，随着她无法留住员工，这样的趋势将会阻碍她未来的政治抱负。

在哈里斯跟随拜登入主白宫的时候，随她一起就职的高级官员中，只有两人在 2020 年以前为她工作。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拜登的团队，几乎全是为拜登效力几十年的忠臣，有的工作人员几乎在拜登 50 年的政治生涯中，与他形影不离。这包括拜登担任副总统时期的三位幕僚长，现在全部在白宫工作，美国国务卿布林肯也是拜登一手栽培的。而整个白宫通讯团队的核心工作人员，几乎都曾在拜登担任副总统时期为他工作。

而哈里斯过去负责媒体公关的高层们，比如前竞选通讯主任亚当斯（Lily Adams），去了财政部高就；前竞选副通讯主任查理夫（Rebecca Chalif），目前效力于美国国际开发署；哈里斯竞选期间的新闻秘书、副秘书去了卫生部工作。

而作为现任高级顾问和首席发言人，桑德斯的离开对于哈里斯团队来说则是真正的沉重一击。因为在 2020 年总统竞选期间，桑德斯是拜登 - 哈里斯团队在种族问题上的发言人，屡屡为拜登进行辩护。她还促成了拜登与被白人警察膝盖压颈致死的非裔佛洛依德一家的联系。无论是作为女性、还是作为少数族裔，桑德斯都是一名干将。她还经常在各大主流媒体帮哈里斯挡住媒体的批评。

弄巧成拙的公关

在一波又一波的争议后，哈里斯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在推特上挣表现，试图为哈里斯再次辩护。结果翻车了 ...

这位小哥写到：" 你们好，我叫大卫 . 金斯，我效力于副总统哈里斯，代表美国人民工作，我担任运营副主任。我非常热爱我的工作。我认为你们中的一些人应该知道这些。"

很快小哥的推特收到了 7000 多条评论，但几乎都是吐槽他的。一位批评者嘲讽道：" 如果你需要帮助，请眨两次眼。"

网友还纷纷发挥创造力，把金斯的图片给 PS 了。

救救我！

为了证明金斯不是被挟持的，有网友说：" 请你贴一张你拿着今天报纸的照片。"

哈里斯竞选总统

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副总统，哈里斯上任后却并没有顺风顺水。她的支持率不仅不及拜登（拜登跟川普持平了 ...），她还打破了切尼保持的最不受欢迎副总统的记录。

不过客观来讲，哈里斯作为拜登的副总统，她解决问题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拜登愿意投入的政治资本的限制。3 月哈里斯被委任解决中美洲北三角国家的非法移民根源，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甩给哈里斯，她哪里搞得定？于是很自然，这成为了哈里斯屡受攻击的政治负资产。

哈里斯的捍卫者也指责拜登，没有力挺哈里斯。白宫对白人男性内阁成员的 " 关照 " 明显多于 " 少数族裔女性 "。比如，同性恋交通部长布蒂吉格和伴侣迎来了双胞胎，他决定休 " 育婴假 "，白宫坚定地表达了支持。

不过，哪位美国总统真的会考虑副总统的政治前途？

但每一位美国副总统都需要面临的一个抉择是：在做好副总统和为自己寻求政治机会之间寻求平衡。

其实，在选择哈里斯为副总统前，拜登一家都不待见哈里斯。在民主党初选时，作为拜登的竞争对手，哈里斯翻出拜登的黑料来诋毁他，让拜登非常难堪。

2016 年有记者曾问哈里斯，如果拜登请你担任竞选搭档你觉得如何？心高气傲的哈里斯回答说，他当我的副手还差不多。

如今，哈里斯办公室的动荡透露出一个信息：即使是最亲近的员工，也并没有看好哈里斯的政治前景，否则他们咬着牙也会为自己仕途坚持下来，万一哈里斯当总统了呢？

一位民主党分析师指出，现实是：" 当权派、非洲裔精英、拜登的核心圈 " 都不希望哈里斯参选。哈里斯并不是他们心仪的候选人，他们已经另有人选，而哈里斯好像是在自由落体，没有机会成为美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