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锯许久的俄乌战场，最近被乌军搞了个大新闻——“蛛网”行动。

6月1日，乌克兰对俄境内多地的军用机场发动大规模无人机攻击，并称出动117架无人机，摧毁了“多达41架战略轰炸机”。

俄罗斯方面称，“乌军造成的损失没有那么大”，但承认了乌军无人机袭击的事实。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受到攻击的5个俄军基地，分布在全俄各地，有的甚至远在西伯利亚。

根据国际主流媒体报道和俄军方自己承认的损失，至少包括图-95“熊”、图-22M3“逆火”等战略轰炸机和安-12运输机。

动用特工网络、跨越数千公里，仅用一百多架无人机，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损失——此役带来的教训和启示相当多。

如此隐秘重大的行动，到底如何完成？

乌国家安全局局长称，这次行动布局很早，特工花了一年多渗透，最终布建的秘密行动网络，包括了伪装身份的行动人员、可靠潜藏地点、事先摸清可资利用的物流运输网络等要素。

依托这一网络，乌方“蚂蚁搬家”式向俄境内偷运了150架无人机、300枚弹药，再由特工在潜藏地慢慢将其组装。

他们制作了可以自动打开顶部的货箱夹层，将其安装至普通的俄物流运输车辆；再雇佣不知情的俄罗斯司机，接近多个俄空军基地。

运输待命期间，无人机均保持静默。当距离基地10公里左右（此时货车完全处于基地警戒范围外），远程遥控指挥系统向夹层和无人机发出指令。

乌方无人机被存放在木质暗格之中，通过卡车运输并进行发射。

指令激活武器系统，夹层顶部自动打开，无人机自动放飞，朝基地扑去，遇到军用飞机便发动攻击。

这其中，太多细节耐人寻味。

比如，无人机的指挥控制系统，是依托俄罗斯当地电信网络，还是“星链”？乌特工如此大范围的渗透，俄联邦安全局竟无知无觉？乌方为何选择潜行几千公里，针对俄军战略力量开展打击？

无疑，这都是俄方眼下正在复盘反思的事。但这件事也再次告诉世界，无人机已经彻底改变了现代战争形态。

近些年，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冲突中，都有无人机的身影

阿塞拜疆的TB-2无人机。图源：中国航空报

比如2020年的纳卡冲突，阿塞拜疆突然大量使用无人机，亚美尼亚军队被击败；巴以冲突中，以色列用无人机向平民密集区域投弹，哈马斯也用简陋的无人机反击；印巴最近的边境冲突，双方都动用了大量的无人机，互相攻击对方军事目标……

当然，最典型的莫过俄乌战场。此前，乌军曾用TB-2军用无人机对俄军发起多次攻击，战果包括击沉俄“猛禽”巡逻艇、击落米-8直升机、协助攻击“莫斯科”导弹巡洋舰等。乌军还给小型商用无人机配装不同功效的炸药，攻击俄军补给线、坦克、武装人员及基础设施等。

专家指出，无人机的强大，在于它自身自带一个小型作战体系，集侦察、打击、指挥、协同和干扰于一体。利用无人机高效的情报、监视和侦察能力，可对暴露的、防护薄弱的地面部队进行快速、精准打击。“对于那些无力维持常规空军规模的中小国家，无人机是可以获得空中优势、较对手具有非对称优势的作战平台之一。”

更关键的是，无人机作为“可消耗装备”，成本低、数量多，费效比非常高。

以此次“蛛网”行动为例，乌国家安全局表示，袭击用的无人机生产成本不过1700美元左右，而俄军受损的大型飞机，每架造价都以亿计。

不仅如此，这些损失的轰炸机中，图-95、“逆火”为苏联时代生产，今天的俄罗斯已经没有再生产能力。至于最新的图-160，俄方生产力不过一年一两架。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无人机的军事价值。

现在，俄乌双方都在开足马力生产无人机。这东西技术门槛不算太高，按照一些外媒的说法，乌方小型无人机可以“月产20万架”，某些地区几乎家家都在“手搓”无人机。

在冲突停止之前，我们恐怕会看到越来越多的无人机作战场景。

以无人机为代表，现代战争在形态、表征上均出现了重大变化

但从本质上思考，战争的本质、决胜的倚靠，其实并未根本改变。

包括“总体战”在内，现代战争的指导理论，一向重视国家的工业生产能力，以及各行业为战争服务的潜力。当一个国家能够把足够的人的主观能动性转变为工业生产能力，赢得战争的可能性自然就更大。

还是以此次攻击行动为例。计划再精妙，也得大量高素质特工执行。如果他们业务素质不行，要么早被俄安全机构抓了，要么搞不出复杂的夹层暗格。俄方呢，本来损失可能更大；得益于一些卡车司机的警惕性，他们虽不知情，但发现情况不妙时，冒着引爆无人机的风险冲上去，用路边的石头堵住无人机放飞口，或去砸正在放飞的无人机。要是没有他们，远东的那个基地也可能难逃一劫。

曾几何时，无人机作战还只是电影银幕上的想象。如今，无人机战争似乎已是常规选项。未来已来，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