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纷纭大势

    北京的八月骄阳似火，整个城市如同在蒸笼里一般。可是中南海议事厅的气氛却让人们感到丝丝寒意。会上俞飞刚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认为在近期朝鲜半岛有可能爆发一场局部战争建议中央迅速组建东北集团军以应对可能面临的军事危机。另外，总理钱政宇也谈到自七月初以来，国际市场的石油、钢材、芯片等战略物资价格就开始悄然上涨，同时在国际金融市场上也发现有多家“金融大鳄”在悄悄大量抛售人民币和港币，最近几天更是达到了顶点，虽然经中国中央银行和香港地区银行的携手努力多次打压，可是这股抛售的风潮暗流仍然顽强坚韧，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经金融专家分析，这种现象极不正常，只有当一个国家的金融体系面临崩溃的风险时，该国的货币才会被如此抛售，而中国目前的经济形势正处于蒸蒸日上的势头，出现这种不合理抛售是没有道理的。

    “大家对俞老的结论有什么看法？都谈谈，各抒己见嘛。”总书记兼军委主席程光打破了会场上的沉寂的气氛，他笑了笑说：“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真的爆发战争也没什么可怕的，况且形势也未必会像俞老设想得那么恶化。当然我们也不能不考虑万分之一的可能。”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遍会场人员的面部表情，接着说：“肖雄，你是负责情报部门工作的，谈谈你的看法吧，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情报部门是聋子的耳朵，什么也没听见啊。”程光幽默的话语引起一阵笑声，冲淡了刚才会场的沉重气氛。

    肖雄可没心思笑，总书记第一个点了他的将，他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会这次会议的最后决策，责任重大，好在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等大家的笑声停止了，肖雄才发言：“既然总书记第一个点了我们情报部门，那我就把最近一段时间收集的情报和我们的分析判断汇报一下。”

    “遵照程总书记的指示，我们对最近一段时间我国周边形势动荡的原因进行了调查，军事方面的问题我就不想多说了，相信等会总参情报部门的汇报会比我们更详细。由于时间有限，任务急，我们集中力量从经济方面和政治方面进行调查。据国外的情报人员调查，最近在金融市场和物资期货市场上兴风作浪的几家公司，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成立时间不久，但是他们的活动能量有很大，而且彼此之间似乎有某种默契。后来我们又通过内线关系调查了他们的资金来源，摸了一下这几家公司的背景情况，发现他们和政府机构没有什么关系，主要资金来源于几家比较大的跨国公司和投资基金会，据我们分析这几家跨国公司和投资基金会也仅仅是资金的中转站，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从上述情况判断，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国际金融大炒家联手操作，借助目前我国周边地区不稳定的情况，制造经济恐慌，投机牟取暴利。另一种可能就是美国政府动用战略储备基金，通过影子公司，在金融市场和物资期货市场兴风作浪，对我国进行经济战略干扰，分散我们的精力，以此来配合它对朝鲜的海上全面封锁军事行动。”

    肖雄看了一下与会者的反应，见大多数人露出赞许的表情，于是就更大胆地说：“当然，我们也考虑到有战争爆发的可能性，不过据我们对美国政府内部的调查，参众两院最近都没有举行过任何重大问题秘密表决，像发动战争这样的事情，美国政府由于受体制所限不可能由总统独断专行，必须要经过参政两院多方讨论，以表决的形式统一意见，总统才可以拥有对外宣战的权利。另外美国经济也没有向军工方面转型的迹象。大家知道，目前我国周边的战争热点地区除了台湾就是朝鲜，而美国要在这两个地区动武，都免不了要与中国发生直接的武装冲突，要向中国这样一个大国宣战，美国不论是在政治方面，还是在经济方面都会出现较大的动荡变化，而目前我们没有发现这种迹象。因此我们判断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极小，目前的情况以武力恐吓和金融干扰的成分居多，所以我们判断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不正常的现象是美国的一种战略恐吓，朝鲜半岛不会爆发战争。”

    “另外，据刚刚收到的情报，美韩军事演习自昨天结束后，第一批回国美军已于今日凌晨2：45抵达夏威夷军事基地。今天会有更多的美军乘机回国。朝鲜方面也发来通告，自今日午时12：00时整，将战争警报由特级降至二级。我的汇报完了，如果有什么遗漏欢迎大家补充。”肖雄讲完后，望着总书记，等待着他进一步的指示。

    程光没作任何表态，而是把目光投向俞飞说：“俞老，您看呢？”当肖雄发言时，俞飞一直在思考，听到程光的问话，他欠了欠身说：“小肖的汇报很全面，也很扎实，不过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既然美韩军事演习已经结束，为什么在经济方面的人民币的抛售投机炒作却越演越烈，而起还有持续下去的势头，难道那些资本家们就不怕演习结束后，将来血本无归？”

    听到俞飞的发问，肖雄急忙解释道：“俞老，这一点您有所不知，在经济领域的投机炒作是经常性的现象，这样大规模针对我国的金融战在以前也曾经发生过，不过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虽然美韩的军事演习结束了，但八月下旬美日海军将在日本海域举行大型联合演习，这次演习的规模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对此国内民众的情绪肯定会有激进倾向，而且美国还将一直保持对朝鲜进行海上全面封锁，如果这时候我们与美军发生一些意外的摩擦冲突，到时候肯定会影响我国的经济投资环境，引发资金外逃，导致一系列连锁不良反应，而届时如果我们应对失当的话，我们很有可能输掉这场金融战。而且今年是人民币自由流通的第一年，正是看准了这一点，那些国际金融大炒家才敢冒险投入巨大的赌注，这是对我们的应对能力和人民币信心的一次严峻的考验。不过尽管这次金融风潮来势比较凶猛，持续时间比较长，我想只要我们沉着应对最终还是会有惊无险的。”

    “不错，小肖分析的头头是道，比你父亲强多了。”作为肖雄父亲的老首长，俞飞由衷地为肖雄的精明成熟感到高兴，虽然肖雄的解释不能完全去掉他直觉中的那块战争阴云，但也算是由阴转多云了，渐渐开始散去。

    “谢谢，您过奖。”肖雄尽管心里很高兴俞飞的夸赞，但脸上和语气中却不敢稍有逾距，毕竟这是在中南海的议事厅，不是在私人场合。当着那么多的中央常委和各方大员，俞飞可以倚老卖老，他肖雄可没有这个胆子。

    “好了，既然大家的意见统一了，那我们下一步的重点就是研究如何打好这场金融保卫战。”程光见与会的人员都基本赞同肖雄的分析心里感到非常高兴，但他还是要照顾一下俞飞的面子，不能让这位军事元老在台面上太过不去，于是又对总参部的罗致中将说：“不过，即使是没有战争的危险，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防止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我希望总参能够就目前的形势，针对朝鲜和台湾各拿出一个应急方案。小心一点总没有坏处嘛。”

    罗致中将马上回答道：“请总书记放心，我们一直在关注着朝鲜半岛和台湾海峡的动态，应急方案我已经带来了，要不要现在做汇报。”

    “你们的动作倒是蛮快的嘛！”程光赞许地夸奖道，“不过我想大家现在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吧，下面我宣布进入另一项议题，先解决肚皮问题。应急方案下午再议！”大家听罢哄堂大笑。

    笑声中一位秘书急匆匆的冲进会议厅，将一份急件递到程光手里。程光扫视了一眼手里的急件，脸色突变，“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顿时会议厅鸦雀无声，人们从来还没见到过一向温文尔雅的总书记这样愤怒过，他们知道一定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了。

    “我宣布，立即召开政治局会议和军委扩大会议。”程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美军越过三八线了。”

    议事厅外，正午的烈日更凶猛地喷吐着它的毒焰。可议事厅内，每个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流扑面袭来——战争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