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哈尔科夫——四名乌克兰士兵驾驶着日产探路者汽车，在距离前线 20 多英里的补给路上飞驰时，一架俄罗斯无人机在他们身后爆炸，将他们的车尾炸飞到空中。

斯坦尼斯拉夫·德尔卡奇上尉被猛地撞到仪表盘上，膝盖骨脱臼。他和另外三名士兵一瘸一拐地走进树林，眼睁睁地看着第二架“闪电”固定翼无人机彻底摧毁了那辆SUV。

几个月前，这样的后方地区还相对安全。现在，任何行动都可能遭到袭击。“我觉得我们非常幸运，”正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德尔卡奇说道。

乌克兰前线战士和研究这场冲突的分析人士表示，俄罗斯利用无人机打击乌克兰补给线的能力日益增强，这是2025年战争中最重要的变化——比俄罗斯军队在领土上逐步取得的进展更为重要。

战术平衡的倾斜也削弱了基辅的外交筹码。在华盛顿，川普政府的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正在推动以对俄罗斯有利的条件结束战争，他们认为乌克兰应该接受目前的条件，否则以后将面临更糟糕的协议，因为它无力继续作战。

基辅及其欧洲支持者正竭力说服川普总统，应该向俄罗斯施压，使其接受更平衡的协议，并且乌克兰并没有走向失败。

无人机优势

在这场持续近四年的战争中，乌克兰在战场无人机方面一直占据明显优势，利用创新战术和技术来弥补俄罗斯在人力方面的劣势。

但今年秋季，俄军首次在战术无人机对抗中占据上风。他们在前线关键地段的无人机数量超过了乌克兰的无人机，同时采用了改进的战术，这正在考验乌克兰维持前线防御部队补给的能力。

除非乌克兰军队能够找到应对俄罗斯不断提升的作战能力的办法，否则这一趋势对乌克兰在 2026 年保住阵地的能力来说是一个不祥之兆。

“不仅通信线路被破坏，就连后方安全的概念也正在消失，”乌克兰前军事首脑、现任驻英国大使瓦列里·扎卢日尼最近警告说。

扎卢日尼在乌克兰新闻网站《一周镜报》上发表的一篇战争分析文章中指出，俄罗斯仍然无法取得突破。

在科斯蒂安蒂尼夫卡前线城镇，乌克兰军人走在一条布满反无人机网的道路上。 （图片来源：Anatolii Stepanov/路透社）

在战场上，大量廉价无人机可以发现并瞄准士兵或车辆的移动，因此大规模机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扎卢日尼表示，对乌克兰来说，危险在于其兵力不足的军队可能会精疲力竭，除非它能够在高科技无人机战争中重新夺回主动权。

在整个战争期间，俄罗斯不断增加小型无人机的使用，将其用于侦察、引导炮火或攻击乌克兰前线部队。它效仿了乌克兰使用第一人称视角（FPV）无人机的做法：这种无人机配备四个旋翼，可通过飞行员护目镜上的实时画面控制其攻击目标。

俄罗斯长期以来一直难以匹敌乌克兰灵活且日益强大的无人机部队。过去两年，无人机帮助乌克兰弥补了步兵长期短缺的不足，并极大地延缓了俄罗斯的进攻行动。

2024年，乌克兰军队突袭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后，莫斯科改变了其无人机战术。

一支名为“卢比孔河”的新部队招募了许多俄罗斯最优秀的无人机飞行员，并以库尔斯克的乌克兰后勤保障为目标。他们使用光纤无人机，通过长电缆与飞行员连接，从而避免信号被干扰。由于物资运输困难，乌克兰在库尔斯克的阵地崩溃，最终导致今年春天一场混乱而血腥的撤退。

“鲁比孔”行动不断扩大，将库尔斯克行动中奏效的工具和战术带到了乌克兰东部前线，同时还用其方法训练其他俄罗斯无人机部队。

乌克兰军官表示，“卢比孔河”行动主要针对中程目标，通常位于前线以外至少 12 英里处，绕过乌克兰步兵。

“他们有两个主要任务：扰乱我们的后勤，以及攻击我们的无人机飞行员，”第429无人机团“阿喀琉斯”团长尤里·费多连科说。

波兰军事分析公司罗坎咨询公司（Rochan Consulting）负责人康拉德·穆兹卡（Konrad Muzyka ）表示，乌克兰后勤部队和无人机部队目前的伤亡比前线步兵还要严重。他指出，部分原因是步兵兵力严重不足。

损失迫使乌克兰无人机飞行员从更远的距离起飞，限制了他们的攻击范围。与此同时，航程更远的俄罗斯无人机则不断深入敌后。

“俄罗斯在中程打击方面的军事技术已经超越了乌克兰，”华盛顿战争研究所分析师乔治·巴罗斯说。“他们能够在距离前线40到70公里的地方进行拦截。以前，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动用有人驾驶飞机。”

乌克兰的FPV战机仍在俄军抵达前线前线的最后12英里左右路段上造成严重破坏。但乌克兰缺乏打击俄军后方后勤基地、指挥部和其他目标的武器。

“杀伤区更多地转移到了乌克兰前线后方，而不是相反，因为俄罗斯的实力有所提升，”费城智库外交政策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罗布·李说。

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波克罗夫斯克市的战斗表明，俄罗斯在战术无人机领域已取得领先地位。在波克罗夫斯克作战的乌克兰士兵称，该地区的俄罗斯无人机数量目前是乌克兰守军无人机的十倍之多。

过去18个月里，俄军一直试图攻占这座曾经拥有6万人口的城市。如今，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区已成灰色地带，双方均无法控制，阵地散布在城内各处。双方士兵都躲藏在破败的建筑物中，常常无法确定敌人的位置。

令许多乌克兰士兵最担心的是，俄罗斯的远程无人机能够从远至 40 英里之外摧毁他们通往波克罗夫斯克的补给线。

驻守波克罗夫斯克的第68猎兵旅的一名军官说，道路对车辆来说非常危险，以至于乌克兰军队不得不徒步走完最后10英里。

除了光纤无人机外，俄罗斯部队还在使用航程达 25 英里的“柳叶刀”固定翼无人机，以及数量不断增加的更便宜的“闪电”型号无人机。

乌克兰无人机部队指挥官费多连科说，这些无人机虽然结构简单，但非常有效。“闪电”无人机既可以引爆自身载荷，也可以携带两到三架小型FPV无人机，从而扩大航程。有时，FPV无人机还会从后方攻击乌克兰军队。

“当你看到一架无人机朝前方飞来时，你会以为那是我们自己的无人机。所以这真的很棘手，”费多连科说。

拥有自主无人机母舰的乌克兰正试图重新夺回优势。一些乌克兰军官表示，他们的无人机部队需要更加重视打击俄罗斯无人机小组及其后勤保障——效仿“卢比孔行动”的做法——而不是主要集中精力杀伤俄罗斯步兵。

“我们的主要问题是资源。他们的优势不在于技术，而在于规模，”乌克兰第二军无人系统负责人（代号“伏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