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在强手如林的国际侦察兵大比武中，中国队连破6项赛会纪录，一个名叫张茂春的年轻士兵脱颖而出。这位来自海岛的炮兵班长是如何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中国士兵在异国他乡怎样赢过外国士兵？记者与您一起倾听张茂春讲述国际侦察兵大比武的故事。

　　人物小传：张茂春，1986年4月出生，2004年12月入伍，中专文化，某要塞区某海防团炮兵一连三班班长。先后10余次在上级组织的军事比武中夺魁，连续4年被评为优秀士兵。2009年7月，他与7名队友一起，代表中国军队参加了在斯洛伐克举行的第十四届"安德鲁波伊德"国际侦察兵比赛，一举夺得13个比赛项目的8个单项第一，取得了金牌数、奖牌数两项冠军，并打破6项赛会纪录。

　　国际侦察兵大比武：设置在实战背景下

　　记者：这次国际侦察兵比武是什么时候举行的？

　　张茂春：2009年的7月1日，在斯洛伐克。

　　记者：都有哪些国家参赛？

　　张茂春：共有8个国家的13支参赛队，美国、英国、斯洛伐克、捷克、格鲁吉亚、荷兰等国家都派了参赛队。

　　记者：中国之前参加过国际侦察兵比武吗？

　　张茂春：这是第一次参加北约的国际性比赛。

　　记者：这次国际侦察兵比武过程中让你感觉困难较大的是什么？

　　张茂春：是语言沟通。

　　记者：大家都是讲英语吗？

　　张茂春：都讲英语。

　　记者：这次比武的背景是什么？

　　张茂春：这次比武最大的特点是，每一个课目都是在实战背景下设置的。比如跳伞课目就是直升机在两个山谷间飞，一升高就开始跳，气象、风速、湿度、高度都不确定。

　　记者：比赛持续了多久？

　　张茂春：比赛共13个项目，整整一天一夜。

　　记者：都有哪些比赛课目？

　　张茂春：解救人质、运送伤员、武装泅渡、跳伞、乘车射击、特种射击、通过固定点、寻找目标点、搬运弹药箱、操舟、山地攀岩、武装奔袭、翻越障碍等。

　　记者：这13个项目是持续比下来吗？

　　张茂春：是的，中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因为完成这13个项目的总时间要计入总分。

　　记者：这些比赛课目赛前就已经知道了吗？

　　张茂春：这个国际比武的课目历次都有变动。这次参赛之前，我们知道了其中的部分课目，真正比武时还会有一些未知的课目临时加进来，会随时变动。

　　美国队：怎么看着你们都像小孩一样？

　　记者：其它国家的侦察兵对我们的感觉怎样？

　　张茂春：我感觉他们刚开始有点看不起我们。

　　所有参赛队员都住在同一栋楼里，我们到斯洛伐克的第一天下午，从门口出来，美国队正围在那儿聊天。见到我们下来在那儿集合，他们几个就过来跟我们搭讪，跟我们的翻译说："怎么看着你们都像小孩一样？"

　　记者：他们看起来都是什么类型的？很高大吗？

　　张茂春：他们平均身高跟我们差不多，一米八左右，只是我们偏瘦一点。他们看起来是比较强壮的，又都是络腮胡子，看着膀大腰圆的。

　　记者：会不会影响灵活性？

　　张茂春：我觉得是有影响的。

　　客观来讲，他们的爆发力是比较强的，但是身体的协调能力，包括耐力肯定不如我们中国军人。

　　记者：比赛的结果是不是让他们很吃惊？

　　张茂春：对，非常吃惊。

　　我刚接触他们的时候感觉他们很有礼貌，素质不错，但是他们的眼神始终有点傲慢。

　　在比赛跑障碍的时候，刚开始他们都不爱看我们的，其他国家的队长、领队、武官，包括裁判在旁边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不怎么关注
我们。但是当我们跑过第二个障碍物以后，所有人都开始追着我们看。当我们跑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终点那等着，为我们鼓掌。当时我
们感觉来自外国"同行"之间的掌声太受用了，感觉身上一下子就长了非常多的力量。

　　之后，我忘记是哪个国家的队员对我们的秘书说："你们中国军人是神还是魔？"斯洛伐克队员对我们说："你们中国为这个项目至少准备
了三年"。

　　记者：实际上呢？

　　张茂春：实际上我们之前都没见过这个课目，所以给他们的震惊还是比较大的。在进行最后一个武装奔袭课目的时候，斯洛伐克队在我
们前面先跑了5分钟，结果我们中国队跑的时候，只用了3、4公里，就把他们给追上了，很轻松就超了他们。他们最快的成绩是24分多。

　　记者：这个项目是你们的强项吗？

　　张茂春：是的，我们用了18分多就跑下来了，比斯洛伐克队快了6分多钟，这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人尽力，我们拼命：跳伞课目空中反应时间只有1秒

　　记者：通过这种国际性的侦察兵比武，你觉得它最考验我们的哪些素质？

　　张茂春：我认为考验我们的综合作战能力是一定的，关键时刻就是考验对技能的掌握和随机应变能力。

　　在之前，我对经常性思想教育的认识不是很深刻，比武之后，我感觉真的非常有用。为什么这么说呢？简单点说，外国队在比赛的时候
是尽力去做，而我们是拼命在做。

　　比如跳伞课目，我们从来没有跳过350米的高度，比赛时就跳了。跳出来之后，要下降150米才能打开伞，如果主伞不开的话，还要留出150米的安全距离来打开备用伞。如果没有阻力的话，在空中每秒将下降50米。这样算来的话，350米减去150米的主伞开伞的距离，减去150米的安全开伞距离，就只剩50米的反应时间，也就是只有一秒钟。我们在国内从来没有跳过这个高度。

　　记者：你们进行跳伞项目的时候，气象条件怎样？

　　张茂春：不是很好，刚下过雨，正在刮风。

　　记者：对跳伞的影响具体体现在哪里？

　　张茂春：直接的影响就是跳下去就会飘出既定的落地区域。落地区域是森林中的一块草地，跳到上面就比较安全了，但我们队长就被风
吹走了。

　　记者：吹到哪里？

　　张茂春：差一点就吹到树上了，那块草地北侧有两行树，两行树中间是一条路，队长飘到树那边，然后就进行操作，落在了草地外面，相对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有出现问题的，捷克队就有一个人被挂在树上了。

　　记者：受伤了吗？

　　张茂春：后背被划的血淋淋的。

　　记者：当时坐的什么型号的直升机？

　　张茂春：米-17。

　　记者：当时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张茂春：跳伞之前告诉我们说高度是400米，我们队长之前就跳过，所以我们知道还是比较安全的。上了直升机之后，裁判告诉我们高度是350米。因为当天风特别大，高度太高很容易飘出既定区域，所以要低一点，就是350米。

　　当时第一感觉有点震惊，完全没有试过这么低的高度。我们脑子里一瞬间就飘过了一些术语：开伞高度、开伞距离等等。我们每一个都没说什么话。

　　记者：决定要跳的过程是怎样的？

　　张茂春：很简单，直升机的机长站在直升机的门口负责指挥，问我们跳还是不跳，我们就做了很简单的手势，很简单的眼神，我们的翻译说："Jump"(跳)，然后我们就跳下去了。

　　记者：在空中是什么感觉？

　　张茂春：其实空中时间很短，但是要抢时间，总想快点落地，所以感觉落的慢。

　　记者：整个过程用了多久？

　　张茂春：很快，从离开机舱到落地也就十几秒吧。

　　记者：下来之后感觉怎样？

　　张茂春：感觉非常幸福。

　　记者：国内有跳伞这个训练课目吗？

　　张茂春：有，但是没有高难度动作，做过几次600米距离的训练，其它的都是比较高距离的。

　　记者：如果换做是外国队员，他们会不会跳？

　　张茂春：他们最起码要经过训练才敢跳。我们背的都是北约成员国的伞具。他们自己在心理方面也具备非常大的优势。

　　记者：当时用的伞跟你们在国内训练时用的有什么不同？

　　张茂春：操作起来有一定的差距。主要是排风口操作起来不是很灵敏，如果发现前面有一个树林时才开始避开，可能都落地了还没有避
开。

    不够细心，错"杀""人质"

　　记者：我们在哪些课目上成绩不太理想？

　　张茂春：解救人质，当时我们落后比较大。

　　记者：得了第几名？

　　张茂春：第四。

　　当时设置了一个套间，里面有四个目标，这四个目标分别设在两个房间里。第一个房间里面是三个"大胡子"并排在一起做着举枪的姿势，里面小房间有一个"女性"。这四个目标当中有一个是"人质"。

　　按照我们的思维，那三个"大胡子"应该是"恐怖分子"，所以我们想都没想就把那三个"大胡子"都给"杀"了，然后跑到里面一看，那个"女性"手里也拿了一把枪，我们一下子就有点蒙了。因为所用的时间也要计分的，用的时间越长分数就越低。我们就退出来了。

　　出来后，裁判告诉我们："人质"被打死了。我们不明白，就跟裁判沟通，进去看了一下。我们仔细看了现场，发现三个"大胡子"中间的那个有点不一样。原来，两边的那两个"大胡子"手里是两个枪口，中间那个虽然也是举枪的动作，但他只是拿了一把钥匙，他才是"人质"。在这个课目上，我们被扣了很多分。

　　记者：当时有几个国家完成了这个课目？

　　张茂春：一个是斯洛伐克，另一个是捷克。美国、英国都和我们犯了同样的错误。

　　记者：你们觉得最难应付、最危险的是哪个课目？

　　张茂春：应该是夜间翻越障碍。这个课目跟解救人质一样都是临时加的。

　　记者：我们之前接触过相关的训练吗？

　　张茂春：跑障碍，谁都听说过，但要背着背囊、扛着圆木跑，我们没有遇到过。圆木落地一次，就要扣分，对协同能力的要求比较高。

　　记者：设置的障碍都有什么？

　　张茂春：这个课目是国际500米障碍。第一个障碍是一个铁梯，大概有2米半高，之后是四个台阶一样的铁梯；第二个障碍是独木桥；第
三个障碍是一个高墙；第四个是"步步高"，有四个钢管，一个比一个高，中间有两米的距离。

　　这些障碍都有难度，需要大家互相协同，稍不注意圆木就会掉下来。

　　记者：你们被扣分了吗？

　　张茂春：没有，我们的圆木没有掉下来过，而且还拿了金牌、破了记录。

　　记者：我们拿了金牌的项目都有哪些？

　　张茂春：武装奔袭、翻越障碍、乘车射击、武装泅渡、操舟等8个课目。

　　一只脚长20个水泡："魔鬼训练"造就金牌

　　记者：大家都说你进行的是"魔鬼训练"、不把自己当人看，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张茂春：我一直把自己当人看(笑)。

　　记者：这种残酷的训练，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张茂春："魔鬼训练"可以让人迅速成长。我脚伤最多的时候，一只脚上能看到20多个水泡。有的人不能理解：那么多水泡都长在哪里呀？就在整个脚底板、脚指头的夹缝、脚后跟，全是水泡。这都是在拉练过程中长的，两天两夜走150公里，负重25公斤。如果不亲身体会，是绝对不知道有多痛苦的。一开始会流汗，5公里走出去以后，身上就不会再流汗了，因为身体里面已经没有水分了。

　　我们有自己的办法"治"这些水泡：拿一根针穿了线，把针从水泡中间穿过来，线留在水泡里，然后剪断。不能把线抽出来，否则还会很快又长一个。脚上的皮肤跟袜子都粘在一起了，脱不下来，一脱就会把皮都带起来，没办法，只能拿热水泡，疼的要命，只能坚持。

　　记者：比武中你自己表现最突出的是哪个课目？

　　张茂春：应该是武装奔袭。这个课目是夜间两点多进行的，什么都看不见，每个人都拿着手电筒在下过雨的路上跑。

　　作为这个课目的核心队员，我希望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我提议让斯洛伐克队先跑，待会儿我们追他们，这样能调动我们的劲儿。

　　在这里还要特别说明一下，我们出国以后吃的东西和在国内有很大区别，主要是面包、苏打水和香肠，我们不太适应，特别是苏打水，感觉又苦又涩，但是也没办法，大家都吃这些。所以吃到后来，胃都很难受，在武装奔袭的时候，我的胃一直很疼。

　　我们开始跑的时候我把队长和翻译的背囊也背上了，他们身体也不太舒服，这个课目上也不是他们的强项。正常情况下，每个人的背囊是20公斤，我背了3个20公斤。

　　跑出去之后，大家的劲头就都上来了，心想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代表中国军人出国比赛了，拼了，跑到最后，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们用了18分30秒完成了这个课目，不仅得了第一名，还打破了纪录。成绩出来之后，比利时队长过来说：你们的成绩我们不能相信。他们是24分多，差距还是有点大，他们没办法接受。

　　赛前写下遗书：一定要珍惜这次比武机会

　　记者：听说你们当初参加比赛之前，还给家人打电话，还写了遗书。当时家人有什么反应？

　　张茂春：我的遗书没让家人看到。但是他们都知道我在做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记者：当时写遗书时心里什么感觉？

　　张茂春：我是岛上的一个炮兵，之前对特战技能方面的内容都没有接触过，除了跑步和射击以外，其它都是从零开始，所以我就要求自己在任何一方面都要比别人更努力一点。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在国内训练跳伞课目。我以前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第一次上飞机以后还要跳下来，那个心情很难形容。我从训练到试跳一共才7天的时间，基础动作不是很扎实。跳出来以后，如果动作保持不好的话，身体一翻滚，可能伞绳就把身体给绕起来了，开伞就不正常了，比较危险。但是我一定要把这次出国比武的机会得到，如果说这个科目拿不下来的话，肯定被淘汰，所以我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面对这个危险项目的时候，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人在这种时候想的特别多，想自己的家人。

　　记者：也是会有恐惧的心理？

　　张茂春：肯定会恐惧。但不管怎么矛盾，不管困难有多大，我一定要完成它。

　　下定决心以后，就有了牵挂，就想到父母和姐姐。出于这个原因，我就写了一封遗书。那是在我跳伞前两天，那两天刚好是我生日。我就想到以前看《士兵突击》，许三多说"21岁的生日，我失去了班长；22岁的生日，我失去了七连；今天是我23岁的生日，这天我杀了人。"

    我就在想，我这个生日会经历一些？为了让自己更坚定信心，当时就写了自己对人生的留恋，当时心情是非常平静的，也算是一种释放。遗书也写了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恳请组织照顾好我的家人。

　　记者：你刚才也谈到，在岛上没有接触过特殊的训练，那你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得这么能干，这么强？

　　张茂春：我还是有一点基础的。所有的特战技能都是建立在共同基础之上的，然后就要把身体的各种技能充分利用起来。我认为在身体机能方面的基础就是这几点：一是爆发力、二是身体协调力、三是耐力、四是平衡力。有了这基本的四项能力，完成一些任务比如我们出国比武参加夜间翻越障碍一样，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我很喜欢这样一句话：认真做事，可以把事做对，用心做事，才能把事做好。当一个人和一个大于自己的事业结合起来的时候，自己的潜力是很容易被激发出来的。可能我多努力了那么一点点吧。

　　记者：除了身体技能以外，如果想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还需要强调哪方面的素质？

　　张茂春：最关键的是灵活处置情况的能力。比如，地形与地图不符、课目的临时变换等等，都需要临时协调、灵活处置，包括对军事地形学的学习运用等。

　　记者：通过这次比武你感觉在这方面我们中国军人整体处于什么水平？

　　张茂春：至少在我们出国比武的这些国家中，中国是占上游的。

　　记者：这是我们平时训练的结果，还是跟个人现场发挥有一定的关系？

　　张茂春：作战技能来自于训练，没有艰苦的训练，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谓的临场表现。

　　记者：中国军人的体质比白种人弱吗？

　　张茂春：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中国人的体质还是非常优秀的。

　　记者：为什么？

　　张茂春：事实就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记者：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张茂春：我们身体的灵活性比较好，虽然老外块头大，但是真正力量对决的话，他们不占优势。

　　记者：你看到的外国军人身上有什么值得我们中国军人学习的地方？

　　张茂春：我觉得外国军人很敬业。比如他们到了时间就去工作，工作的时候特别认真，从来没有偷懒抽烟、打电话或聊天的。

　　他们的团队意识非常强，而且所做的训练都是有意识的、有针对性的，可能因为他们有实战经验，在运用方面很强。比如，他们的野战布局倾向于巷战、城市作战。

　　记者：在比赛过程中有没有受伤？

　　张茂春：几乎每一个人都受伤了。我们在武装泅渡的时候，河水里都是黄泥，底下都是小碎石头，我们的膝盖都弄破了，脚也划出口了。而且斯洛伐克树林里的灌木丛都是有毒的，碰一下就跟被烧红的铁丝碰了一下一样，很疼，之后胳膊上就都是一道红、一道黑。

　　记者：受伤之后怎么办？去治疗还是接着比赛？

　　张茂春：那个时候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忽略。我给你讲我的真实感受吧。在出国以前，我对"爱国"的理解很朦胧，感觉距离自己有点遥远。但是，出国以后，我真实地感觉到自己代表了中国军人，体现的是中国的形象。

　　当时在比赛过程中受伤或遇到其它困难的时候，就要想尽办法克服，我们比赛每一项都是在拼命，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把自己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我们有个队友在夜间翻越障碍的时候受伤非常严重，但是他没说，坚持走了20多公里，最后还跑了一个武装奔袭。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因为大家都受伤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现在想一想，那就是一种真正的、非常实在的"爱国"。

　　就像刚才我讲的那个说我们看起来像小孩的美国人，他刚开始看着我们不屑一顾的那种表情，不需要翻译，我们都看得懂。我们就很坚定：一定要打败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中国军人的作战技能。

　　所以最后我们上台领奖的时候，眼泪都控制不住。我们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没有给中国军人丢脸。

　　当兵就要时刻准备上战场

　　记者：最初为什么要当兵？

　　张茂春：最初，当兵是我爸的一个梦，他是民兵连长，经常给我讲一些革命战争的故事。在这种环境下，我从小就感觉当兵是很神圣的，对军人非常尊敬。

　　记者：你要当什么样的兵？

　　张茂春：我觉得只有勇敢是不够的。我对军人作战有了一个新的理解，就是"狡诈"。可能不是很恰当，但是我确是有这个感觉。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是拼还是杀，累还是痛，只要完成目标、取得自己所要达成的目标就是好的。这是一种作战手法，光靠身体是不行的。

　　经历了这次比武，我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和学习，对于这个话题有了更深的认识。我觉得过去那种以一当百的兵，直接就是枪与枪的对决，练一身比较好的功夫就可以以一当百，现在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记者：现在你当兵已经进入第六年了，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吗？

　　张茂春：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在不断完善，这也是我最大的进步。现在对"爱国"的感觉更真切了，通过这几年一直接受的教育比如老海岛精神，感觉自己在点滴之中慢慢成长。咱们军队这种经常性思想教育的优势，也就是在这点滴当中体现出来的。

　　记者：你经常说"当兵就要时刻准备上战场"，你认为自己可以随时上战场吗？

　　张茂春：我认为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