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在上海开幕。而第二天，第12届中国航空航天博览会（以下简称珠海航展）在珠海开幕。这可能是一个巧合，但历史已经证明，只有最强大武力才能保证一个最具优势的市场。过去美国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市场，现在中国正在迅速反超。如果没有强大的国防，中国不足以培育一个巨型的中产阶级购买群体，更没有底气制定能影响世界的标准体系。因此，12届航展走过的22年，见证了中国国防技术的跨时代跃进。歼-10B和歼-20的呼啸，是中国拥抱世界的最强音。

　　笔者参加过06年和08年以及今年的3届珠海航展。从水平上来说，航展当然是一届比一届强，特别是今年开幕式上的歼-10B“落叶飘”“眼镜蛇”“直升机”等眼花缭乱超机动性能的展示，轰动整个国内军事圈。甚至有人称，这一次表演就让本届航展的含金量成为历史最高。但是从内心来说，没有参加首届航展，也是很遗憾的。因为没有看到首次航展的筚路蓝缕，就很难体会到今天成就背后的艰辛。

　　曾经有观点认为，中外进出口的不均衡，很大程度上是西方制裁的结果。如果国外能卖中国F-35、阵风、E-2D等先进航空装备，巨额逆差很容易就填平。但这只是我们的美好幻想。从1996年到现在，中国航展就是扛着制裁的帽子走过来的。一些西方国家甚至立法，禁止先进战机参加中国航展。因此前几届航展，几乎俄罗斯苏系战机占据了绝对主流。有些军迷回忆，苏-27和苏-35威武外形和精彩表演让人印象深刻，但那巨大轰鸣声，压得他们喘不上来气。

　　不知道是事先已经得到了消息还是其他原因，本届珠海航展竟然没有来一架俄系战机。单纯从航展的国际性角度来看，似乎大大缩水。但歼-10B、歼-20战机的出现，弥补了这一遗憾。相反，中国先进战机的大规模展示，不但让中国军迷直呼过瘾，而且让很多外国参展商和媒体机构，得以了解中国最新的航空技术成就，从技术交流甚至威慑的角度看，本届航展绝对会让外国客人们难忘。

　　歼-10B矢量发动机到底有多厉害，网上很多资深军迷已经做了详细的分析。甚至早在几个月前歼-10矢量发动机曝光后，就有了非常靠谱的解读。只不过航空工业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完成验证飞行，进而果断参加这次航展，确实出乎很多人都预料。歼-10B现身的背后，本届航展至少显示了中国军工产业出现的3大新特点。

　　首先是中国航空工业，以推力矢量发动机为标志，已经基本补齐了现代最先进军用航空技术的空白。解决有无问题，对于我国军工的独立自主的发展，意义重大。当然相比美国的第四代F-119、第五代F-135发动机，中国还有相当距离，更不要说在第六代发动机上，美国还是先拔头筹。但从当今军事斗争的发展来看，中国第三代太行系列发动机走向成熟，第四代发动机尽快量产，至关重要。因为这两种发动机，是绝对的主力。以美军为例，依靠F414和F-119两代发动机，以相对成熟、稳定的技术状态，支撑美国空军的作战。

　　相对于第五代的F-135和第六代发动机，中国只要迅速进入第四代发动机时代，就能具备在大气层内空战中抗衡最强大对手的能力。在歼-10B的飞行表演后，马上就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有记者提问，未来歼-20换装矢量发动机后，性能将有怎样的提升？歼-20总师杨伟霸气回复：你怎么知道歼-20就没装推力矢量发动机？如果外界观察的歼-20锯齿状新发动机，具有推力矢量功能，那很可能在下届航展上，就会出现几乎全状态下的“中国版F-22”。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这种猜测，是基于可见产品技术的而合理判断。实际上，矢量版歼-20和更为神秘的轰-20的是一样的，谁也没见到，但中国可见的技术积累，完全能够支撑他们的存在。例如轰-20需要的涡扇发动机、隐身飞翼式机体设计制造，都已经在一些航展展品中得到了体现。因此，相对于几年前对于歼-20有没有的争论，现在对于轰-20的争论，已经不是“有没有”，而是“何时有”。

　　第二，中国军工开始从条块分明，向热点竞争转变。过去中国军工，基本上各守一摊。但现在航展可以看出，在一些技术相对简单而高利润的军用武器装备上，已经呈现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新局面。例如在航空无人机领域，除了中航成飞的翼龙，还有航天科技的著名彩虹系列。后者这次甚至拿出了翼展十几米的彩虹-7大型飞翼式隐身无人机，可见在无人机领域，航天公司甚至要反客为主。

　　例如在地面武器装备上，兵器工业是毫无疑问的老大。但这并不能妨碍中船重工也拿出自己的车载76毫米自行火炮武器系统（上图）。这家中国舰艇巨头的口号，是“让海洋装备驰骋深远海，让海洋装备技术跨进陆空天”。此外就连高德公司，都利用59式坦克底盘，开发出了被网民戏称为“高达”的地面火力支援车（下图）。虽然网友们耻笑的居多，但国内民企的能力，是世界知名的。如果真的假以时日，谁又能保证国内民企军工就拿不出一流的地面作战装备。

　　由于机械制造、通讯、光电子、导航等技术的不断成熟，因此尽管在歼-20、99A坦克这样的主力高端装备上，仍然被原有的航空和兵器巨头所把持，但是在相对技术简单成熟、国外需求高的无人机、地面火力突击装备上，国内军工已经呈现出全面竞争的激烈态势。这种基于成熟货架产品技术的组合，拼的是设计和服务。谁在这方面取得突破，就会获得巨大的成功。特别是在军民融合的角度来看，民企研制军品，参与对外军贸，已经不是假想。因此未来的竞争将更加激烈，这必然会对中国未来军工、军贸产生深远的影响。

　　第三，本届航展上，国内军工拥抱媒体、主动展示的意愿空前强烈。从2016到2018年，正是媒体激烈变革、自媒体快速生长的2年。微信号已经成为各军工企业不可或缺的宣传平台，而一些军事专家从体制内走向体制外，本身也促进了自媒体大V在军工企业中的含金量。因此，这次航展上，军工企业联系一些到场的自媒体大咖、大V，进行宣传展示推介，已经蔚然成风。至于传统媒体的采访报道，很多总师更是来者不拒。因为新一代的军工技术人才，已经认识到了航展就是一个平台，媒体来报道是一个免费宣传、双方共赢的好事。

　　事实上，歼-10B矢量机验证飞行半年就参加航展，彩虹拿出大型隐身无人机，这本身就是一种姿态的转变。而歼-20总师杨伟院士那句“你怎么知道歼-20没装矢量发动机”。这种国内最先进战机总师公开“爆猛料”的展示方式，在以往航展上是不可想象的。这说明，我国新一代军工领军人物，作为技术发展路线的负责人，完全能够准确把握国防安全和威慑展示之间的关系，从过去的如履薄冰向今天的游刃有余，这种自信，是建立在技术的充分理解和前瞻性基础之上的。这种自信，与其说是高层给你的政策空间，不如说反映了内行顶尖专家的精神品质。

　　2018年3月，歼-20总师杨伟曾表示，歼-20的成功，标志着在战斗机的研究领域，我们已经进入了“自由王国”。所谓的“自由王国”，就是不用再按照别人的规则办事，而是用创新的思维，按照中国自己的战略目标和博弈方式去做研究。实际上，这句话也堪称对中国军工的神预言。这次举办的第12届珠海航展，本质上也证明不但是中国航空领域的战斗机，而且在整个军工领域，中国都已经进入自由王国。中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向全世界提供各种技术等级、各种价格、各种性能的陆海空天网电六大领域防务科技产品。

　　这是因为中国本身的战略安全，就需要世界最先进水平的陆海空天网电防卫产品。在国家战略需求的牵引下，中国有实力打造世界上最庞大的全系统、全产业链、寓军于民的军工产业体系。中国军工模式，更适应高投资、高风险、高回报、颠覆性军工技术的研发。虽然一些台湾媒体称推力矢量是30年前的老技术，但后边意味着一系列关键材料、工艺水平的进步，只有这些进步，才能为下一次飞跃奠定基础。什么都不干就想掌握创新，只能说是痴人说梦。台湾等亚洲四小龙之所以会在今天落后，就是无法支撑技术跃迁的结果。没有进入技术的“自由世界”，却还在笑话他人玩30年前老技术，真是贻笑大方。

　　其实除了军工、军贸，每一次珠海航展，实际都是一次难得的航空科普和爱国主义教育。而这届航展，随着中国高新技术的进步和传播方式的跨时代变化，使得这种“教化”的影响力空前提高。歼-10B“落叶飘”在自媒体和网络上大规模刷屏，这种航空特技对中国青少年的视觉冲击，堪称史无前例。中国社会的飞速变化，已经能够支撑新一代的青少年，将爱国和个人对科技、飞行理想，进行更完美的结合。

　　歼-10B、歼-20的轰鸣，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甚至中年人来说，是一个民族和国家被围堵、封锁的呐喊，但对于今天的小朋友来说，会变成他们翱翔蓝天、挑战空天的梦想催化剂。国家的军事战略高科技研发，不能没有来自外部的压力，而只靠梦想支撑；但同时也不能没有梦想，只靠压力。美国的阿波罗计划，就是一个将压力和梦想平衡的战略工程，极大地改变了美国。只有把压力和梦想更完美的结合，中国才会成为尖端技术的领跑者。我们刚刚进入军工的“自由世界”，那么何时成为“自由王国”的领跑者呢？也许到第24届珠海航展，这些00后的新一代，届时会给我们这些老人带来更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