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德国总理默克尔可能并不开心。一方面，她在华盛顿与美国总统特朗普的会面出现对方不愿握手的尴尬一幕；另一方面，在德国举行的G20财长峰会在美国的压力下，没有取得默克尔期望的自由贸易成果。那么，以出口为导向的德国出路何在？美国还靠得住吗？

　　当然，作为目前执政时间最长的女性政府首脑，默克尔已经在寻找退路了。就在她3月16日访美前几个小时，她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了电话，讨论双边关系和全球议题。路透社援引德国政府发言人的话称，习近平和默克尔的通话是很早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和默克尔访美并无关系。

　　德国《商报》：中德希望走得更近

　　不过，德媒还是从中嗅到了默克尔有意将外交重心转向中国的味道。德国《商报》3月17日报道说，此次通话可能意味着德国外交政策重心的转移。默克尔与习近平之间的这次通话可以理解为向外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中国和德国希望走的更近。“这种做法是在美国由小布什或者奥巴马主政的时代没有出现过的”，一位柏林的政府高官说。

　　因此，北京中欧发展研究中心的德国问题专家顾俊礼在接受《商报》采访时才预言：“中国和德国将会进一步深化合作。”毕竟两国之间的经济关系发展顺利。去年，中国还取代美国，成为了德国最重要的贸易伙伴。

　　德国驻华大使柯慕贤（Michael Clauss）也表示：“G20轮值主席从中国到德国的交接，是有史以来最顺畅的过渡之一。”

　　《商报》继续分析道：“德国和中国之间的相互靠拢在最近几个星期以来有所加快。在特朗普刚刚当选美国总统之后不久，默克尔就和中国总理李克强通了电话。双方互相许诺，将会继续扮演作为维护世界秩序稳定的中流砥柱角色。尽管默克尔没有参加年初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会议，但是习近平主席则凭借一席讲话向欧洲和德国展开了魅力攻势。而之后几个星期的局势发展很快就证明，这并非像很多专家所认为的那样只是公关而已。”

　　彭博社：中德共同捍卫自由市场

　　美国媒体也注意到了相关动向。美国彭博社3月16日分析称，中德领导人在默克尔访美之前的此次通话，表明中德两国将捍卫全球市场的开放。

　　习近平在通话中指出：“作为世界重要经济体和全球化的坚定支持者，中德有责任推动各方共同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维护多边贸易规则和体制的有效性、权威性。”通话后德国政府的官方声明则说，两国领导人“重申了共同支持自由贸易和开放市场”，并“同意继续互信合作”。

　　彭博社说，仅仅在特朗普上任后六天，默克尔就和中国总理李克强讨论贸易合作，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则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不点名地批评了特朗普的贸易保护政策。

　　19日，彭博社又发表文章说，特朗普正在迫使欧盟和中国放下在贸易问题上的紧张关系，转而拥抱在一起。

　　文章说，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政策正在让习近平和默克尔抓住一切机会来重申中德两国对贸易自由和经济全球化的支持。

　　彭博社：中欧或将谈自贸协定 但合作依然面临挑战

　　但是，中欧贸易也面临挑战。十年前，中欧打了一场被称为“胸罩战争”的贸易战，起因是欧盟认为中国在欧盟倾销廉价纺织品。此后，在光伏、钢铁乃至自行车等行业，中欧之间的贸易紧张有增无减。另一个挑战则是来自于以勒庞为代表的民粹主义政党，这些活跃在法国、德国等欧盟国家的政党正在以反对贸易自由化为口号吸引选民。

　　“中欧在合作方面还有很多障碍。”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王义桅教授说，“我们没把欧盟视作替代美国的经济体，但我们希望欧盟能在美国奉行保护主义时单方面和中国保持良好经济关系。”

　　此外，习近平将在今年访问德国，美国释放的信号则更为复杂。一方面，特朗普的顾问苏世民说特朗普将会慢慢减少对中国的批评，下个月特朗普也将和习近平在佛罗里达会面。

　　另一方面，中国和德国都被白宫视为不公平贸易的国家。特朗普的贸易顾问纳瓦罗就称中国为“全世界最大的贸易作弊国”，还称将要着手解决和德国的巨大贸易逆差。在特朗普与默克尔会面后，纳瓦罗依然说美国在目前的全球贸易体系中处于“非常非常不公平”的地位。

　　在G20财长峰会上，中国将自己视作全球贸易体系的捍卫者，以抵抗美国想要撕毁多边贸易协定的企图，此外，中国还强调中欧之间的共同利益。在本月17、18日举行的G20财长峰会上，迫于美国的压力，东道主德国最终在联合公报中删除了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措辞，取而代之的是“促进公平贸易”。这也是G20史上第一次没有明确支持开放和自由贸易。

　　尽管德国官员辩解这只是措辞上的不同，但“德国之声”则称此次会议“成果寥寥、草草收场”，路透社也认为这是德国明显的失败。

　　在G20财长峰会上，中国财政部长肖捷表示，中国会继续推动完善全球经济治理，维护多边体制的有效性，健全国际金融、贸易、投资、税收、气候资金等体系建设，推动全球经济治理更加公平、包容、高效。

　　面对美国的压力，推动和中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已经是欧盟不得不考虑的选项。“中欧这两个主要经济体将会着手讨论自由贸易协定。”欧盟国际政治经济中心的一名官员说，“这一进程可能需要三到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