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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中越边境:地雷,到处都是地雷
www.wforum.com | 2009-12-21 12:49:50  新华社 | 0条评论 | 查看/发表评论

    明年1月18日,是中越建交60周年的日子。今年11月18日,中越陆地边界勘界文件签字仪式在北京举行。两国携手10年,完成勘界。227平方公里有争议处,114平方公里划归中国,其余划归越南。

    中越山水相连,共享1347公里陆地边界。自1999年底《中越陆地边界条约》签订以来,两国组成12个联合勘界组,共设立近2000块界碑。边境地形复杂,勘界点多在高山河谷中,几乎无路可走。为确定界碑位置,勘界组常步行数小时,往返多次,攀陡崖、钻密林、涉湍流、趟雷区、战酷暑、斗蚂蝗……

    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麻栗坡县天保口岸,盘龙河边,中越国门相对而立。

    偶有零星过客出入境,边检人员戴着口罩,站得笔直,略显清闲。艳阳高照,阵阵微风拂过这个中越边界的咽喉之处。曾经的战火纷飞,早已被祥和、宁静所取代。

    同样隔河相望的,是第261(1)、261(2)号界碑。设立于2002年7月26日,是中越陆地边界第五联合勘界工作组最早设立的两块界碑。

    麻栗坡县外事办公室副主任师栗新介绍,第五勘界组负责麻栗坡段,任务重、难点多。8年来,共设立界碑258块,平均每隔640米一块。

    勘界看似简单——把图纸定的界碑方位,落实到边境线。然而,所有谈判、测量、立碑,必须在野外操作。每一块界碑背后,都充满艰辛。

    谈判过程,漫长而艰难,勘界队员不愿多提细节。图上每个点,都是一片土地,双方为了各自国家利益,寸土必争。专家指出,“勘界是谈判,是斗争,是妥协,更是友谊。”

    最终,历经10年,所有争议以友谊的形式,化成边境线上近2000块界碑。

    穿行于深山老林,最常见的骚扰者是旱蚂蟥。这些讨人厌的“吸血鬼”,潜伏在路边半人深的蒿草、蕨类甚至树叶上。“稍不留神,就会盯上你,悄悄趴到腿上。”廖维敏说。

    在联合勘界组中,廖维敏是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时任麻栗坡县外事办副主任、第五勘界组行政副组长。有一次途中休息,廖维敏觉得脚有点麻。脱鞋一看,两三只蚂蟥粘在脚背上,鞋袜已沾了不少血迹。“旱蚂蟥叮人时,会分泌一种麻醉液,让人感觉不到痛。”

    竹叶青、蝮蛇和三四寸长的蜈蚣,也时不时窜出来吓人,勘界队员们早已司空见惯。

    廖维敏不止一次见到过蛇。“头回碰面,天很冷,同事捧来一堆树枝生火取暖,却发现里面有一条正在冬眠的蛇,大家都吓呆了。”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挺佩服自己的勇气,但在野外作业,还得懂得自我保护,大家都随身携带蛇药,以防意外。”

    2007年夏天,周俊杰离开天保口岸事务管理局,加入第五工作组,直到勘界结束。“我是第七任秘书,‘跑最后一棒’。”

    曾经硝烟滚滚的老山和八里河东山,残留不少地雷。周俊杰以前的办公室,距离雷区仅十多公里。

    心慌,脚软……他花了几个月才渐渐克服对地雷的恐惧。“前几次,我都死盯住前方队友的脚步,尽量踩着他们脚印前进。”周俊杰说,每次过雷区前,边防部队都会先扫雷,为勘界组开路。“但地雷分布散乱,很难扫清;也没这个必要,只要开出一条安全的道路,就行了。”

    在红油漆或木棍标出的小路上,周俊杰和同事们小心前行。沿途中,地雷时不时在路边“探出脑袋”。“就离我脚边几厘米远,多数呈圆形,顶部有点像大饼。”

    地雷埋藏多年后,可能会“搬家”——或经风吹雨打露头,或因山体滑坡深埋。周俊杰印象最深的一次,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界碑点确定后,由专业施工队立碑。那天刚开始施工,就挖出了3枚地雷,幸亏工人很谨慎,没引爆。”周俊杰回忆说,“地雷上方,我当初肯定站过,还好埋得比较深。”

    在麻栗坡段258块界碑中,设在雷区的相对较少。地雷纵然可怕,好在队员们不必天天面对。但有一些煎熬,他们却不得不每天忍受。

    天没亮就起床,坐几小时车,再爬几小时山,到达勘界点时,通常已过正午。立刻开工,必须争分夺秒,因为回家的路同样遥远,又得披星戴月。

    “中午可能饿肚子,晚上说不准几点开饭,所以出发前,早饭要吃饱、吃撑。”周俊杰笑言,尽可能把自己变成一头骆驼。

    在崇山峻岭间工作,只能忙里偷闲,啃几口干粮。“为了减轻负重,粮食最容易被牺牲。”周俊杰说,“少吃一顿饭,还忍得住,离开水就不行了。”水是必带品,但也不敢多带,因为跋山涉水,减负更重要。

    “每天至少带一瓶矿泉水,多半会不够喝。到新的勘界点后,大家常会四处寻找水源。”廖维敏透露,由于长期在野外工作,许多人甚至已经习惯了喝生水。

    最不可或缺的,是勘界设备。勘界队员主要来自县外事办、四川测绘局和边防部队,周俊杰介绍,“测绘局负责技术,设备沉甸甸的,大家都愿意分担,一起负重行走。”

    8年间,中方先后有45人加入第五勘界组,差不多人人都尝过受伤的滋味。

    山路崎岖,扭伤是家常便饭;荆棘密布,稍不留神就会被刮伤;陡崖众多,尖石林立,“有的石头像尖刀,不小心踩到,扎得生疼。”

    由于常淋雨,每个队员或多或少都患上了关节炎。“走路太多,腿部肌肉劳损很厉害。”廖维敏说,“手脚并用,匍匐前进,各种姿势都用过。经常爬着上去,滑着下来。”

    练走路,成了避免受伤的前提。周俊杰有过一次“失足”的惊险体验。前年冬天,气温特别低,山间潮湿,路面结冰。“我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顺山坡一路下滑三四十米才‘刹住车’。”站起身,他发现身上已多处擦伤。

    除了练走,还要学爬——不是匍匐,而是爬树。原始森林人迹罕至,树木长得格外茂盛,要想正确判断方向,认清地形,必须突破重重阻碍。练好爬树,就能站得高、看得远。

    有时地形过于复杂,靠走和爬还不够,必须借助外力。完全无路可走时,就需要请专业施工队出马,开辟出一条便道;过于茂密的丛林,则有可能影响GPS设备接收信号,也需施工人员协助,砍去一部分树木,保障通信。

    头一回参加勘界,廖维敏很兴奋,特意穿了件唐装。没想到山里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突降大雨,她很快被淋成了落汤鸡。雨水停停歇歇,下个没完,崭新的唐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撑伞根本没用,外面下大雨,伞里下小雨。”

    从那以后,她吸取教训,野外作业只穿迷彩服、解放鞋。

    山路难走。

    所谓路,只不过是依稀可辨的小道,因年久失修,多处被泥石流冲垮,一些桥梁也仅是几根摇摇晃晃的树干。密蔽阴湿的原始森林里,半人深的荒草遍地疯长,溪水沿小道流淌,碰到沼泽,必须垫上木头小心通过。

    廖维敏回忆,最长的一次野外作业,天没亮出门,接近凌晨才回驻地。又饿又累,迈不动步子,还得咬牙继续。“快坚持不下去时,我就在心里哼唱“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廖维敏说,“身为土生土长的麻栗坡人,参与勘界是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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